“田主簿,为何最近我感觉你和往日颇有些不同?”程木延意味深长的看着田仪。
这厮最近恭敬的有些过分了,此时低头控背的站在帐中,话也不敢多说一句的样子,让人时分不喜。
即使是坐在帐中,程木延还是会顶盔掼甲,对外说是不敢有违军纪,其实却是担心别人看到了自己那被斩掉了一半的耳朵!上次那名妓子就是因为看到他摘掉头盔之后的样子,没能忍住自己的笑意,才被他生吞活剥,也是他转变身份后,第一次尝到了血食和魂魄的味道!
那样的味道让他回味,沉迷,但他也不敢在军营中闹出太大的动静,也只能强忍着那股冲动!
毕竟不都是失踪了没人太多过问的妓子!
不过,自那之后,他看任何人的时候,角度都有了变化!一种欲望总是莫名其妙的涌动,让他有些难以自制!
妓子虽然身在贱籍,失踪那么几个也无人关心,但也总不能就此将吾元城所有的妓子都吞噬掉,早晚会有人看出端倪!更不用说其他的人,失踪了就会有人过问!
百般无奈之下,程木延只好将自己的目标瞄向了那些平日里死在魔族手上的兵士和百姓!
也是最近魔族的肆无忌惮,死去的人自然就多了起来!
如今城外魔族横行,尸体也就不敢到外面掩埋,集中焚化的时候,少上那么几具也没人在意!而且运气好的时候,还会有滞留凡世的魂魄,这让程木延更加的高兴!在这个过程中,他意外的发现,那些死去的魔族的味道同样不差,也就更加拓宽了他的食谱!
死尸吃的多了,难免有些表征。
现在的程木延看上去,面色苍白之下,就自然而然从内到外泛着一股阴冷的死气,让人不寒而栗。
“承少将军关心!小的并没有任何不适,只是最近几日忙乱了一些,难免睡的不是太好“田仪慌忙的答道,回答的过程中还故作镇静的抬头看了一眼程木延!
而就是这一眼,让他顿时如同堕入冰窖之中!只是几日不见而已,他没想到程木延现在竟然给他这样的感觉!他有些怀疑自己先前的推测:程木延难道不是魔族血脉,而是被邪魅侵害!否则为何从程不识的身上感觉不到这样的阴冷感觉!
“嗯,的确最近的事情多了一些!如今在吾元城中,大军的粮秣都要靠你一人,你凡事都要仔细了,可不能出什么纰漏!
那些商人都是贱皮子,不给他们点颜色,他们是不会就范的!咱们大军在此,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护他们周全!
他们不用上阵冲杀,再不出些钱粮,委实是说不过去!咱们的将士流汗流血,他们怎么能忍心看得下去!
就按照咱们先前商量好的,谁要是在这个时候依旧做出一副守财奴的样子,就让他们带着家人上城守卫,看他们还拒不纳粮!“
程木延先前还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而说到后面的时候,却是泛起了阵阵潮红,不自觉的就带出了一些魔族的特征!好在他甲胄在身,并不是特别的明显!
而田仪也一直没敢抬头,只是感到更加透骨的寒意,忍不住就哆嗦了起来。
“田主簿,你看你,忒是不爱惜身体!事情总是做不完的,哪有这样死干的!交给下面人一些,要紧的你自己再做,注意休息!“程木延很满意田仪的表现,忍不住学着父亲的样子安抚了他一下,“好了,我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按照之前定下的章程去做就好!注意自己的身体,累倒了我可要治你的罪的!”
“小的明白,小的告退!”田仪如蒙大赦,汗水淋漓的退出了程木延的营帐。
“丧心病狂!程不识这个逆贼,终究是忍不住,露出了自己狐狸的尾巴”慕容涉归狠狠的将檄文揉作了一团,双手张开时,那张纸已经化成了灰烬!
前些时日,他还为自己的釜底抽薪之计的成效暗自高兴,正想着魔族乱起,白石城能够更稳妥一些的时候,没想到,昨夜,他就收到密报,说程不识等人在商议脱离白石城的事情!
对于这样的消息,他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他程家的根基仍旧在白石城,而那些将士的家人也尽数在白石城,他们就不怕家人陷入牢笼吗!可就是没想到,今日一早,就有信隼传来消息!
程不识那厮更是大摇大摆的派人将檄文送往各处,包括白石城!这无异于当着全神灵大陆的面,狠狠的给了白石城一记耳光,而白石城却计无所出,一筹莫展!
长老们召集了所有人商议对策,然而商量来商量去,也是没有一个结果!
如今程不识这个逆贼占住了吾元城,和白石城已经分庭抗礼,自己这边对于他没有任何的约束手段!千算万算,竟然想不到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而那些将士竟然就跟着他谋逆!
有些人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竟然提出要和程不识结盟!
他们当白石城的脸面是什么,如今已经被程不识扔到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自己难道掸掸灰,腾出些地方,跟着凑上去,再讨上几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