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石头来决胜负?”
观众席上有一男子大声呲笑:“小小女娃,口出狂言,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别说那么块又丑又平平无奇的石头,就是女娲娘娘用来补天的五彩石!”
见身旁众人皆怒目而视,惊觉自己的话有些歧义与冒犯的大汉又匆匆改口。
“就是用五彩石——那也太暴殄天物了!”
偏离了原意的话语甫一出口,就连说话的人都有些悻悻。
他本是想说,即便是女娲娘娘用来补天的五彩石,也绝对做不出什么惊世好菜。啊,当然,这话绝对没有不尊重女娲娘娘的意思,更没有轻视五彩石的想法,只是,只是....
对路人甲过于详细的心里描写不太关心,倒是众人歪斜离谱的关注点使参赛台上的砚墨感到无奈。
这件事的重点根本不在石头,而在与喻维大人比试上,不论有没有那块奇怪的石头,拂幽的公主殿下,都不可能赢下比赛。
最为崇拜的厨道前辈被挑衅而生出的愤怒已经消散了个七七八八,同台竞技后的惺惺相惜之感无法抑制的从心中冒出。
少年忍不住的想。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难道,是为了给之后的必输的比赛找个不那么难看的台阶吗?
他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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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结果颇具争议,但比赛确实已经结束了。
缓缓向台下走去,在即将与“女孩”擦身而过的瞬间,少年低声道:“你的实力很强,我,认可你。”
惊讶的小鸠微微睁大双眼。
认可,这是对方在段时间内第二次与它说认可。
正想礼尚往来的回上一句恭维,砚墨又道:“但是喻维大人,也绝非你所能战胜之人....为了那么个治疗无望的下属,赌上一国公主的声誉,真的值得么?”
.....什么叫治疗无望?
尚且来不及揪住人好好问个明白,少年就丢下了句“若是....可来寻我”的语焉不详,遥遥离去了。
被留在原地的小鸠只好一边戴着痛苦面具摇头,一边伸着尔康手无声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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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场比试结束,举办方予以小鸠的胜利被众多空桑人民联合抵制,在两方多次的扯掰之下,原定结果由小鸠胜利改为双方平局,第三场比试“刀工”,如约而至。
说实话,别的方面郞奕还可以用小聪明糊弄过去,但像刀工这种最考验基本功是否扎实的项目,它就没辙了。
一开始便没打算参加这第三场,郞奕才胡乱报了个名上去的,谁知道.....
捶胸顿足的一顿仰天长叹,头痛不已的小鸠直接快进到它跟砚墨打平了之后的附加局应该比些什么。
红尘破是拿来对付喻维的压箱底,不能拿出来用....可若是比别的,它又没了必胜的底气。
嘶,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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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思索中过得飞快,郞奕还没想出个头绪来呢,人,啊不是,鸠,便先到了赛场上。
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它准备硬着头皮强上了。
手中的刀具对着面前的食材比划了两下,郞奕忽地想到,许长澜教它的那套刀法,不知道...能不能用到这上头来。
第一招,是怎么使的来着?
画圆、格挡、转身、刀身由竖改横,走势从上自下——画圈便是画圈,格挡那就斜挑,转身换成钻深,接下来是刀身由竖改横,走势从上自下。
小刀在指尖翻飞,银亮而锋利的刀刃在食物上游走,繁复华丽的图案渐渐成型,下意识中做出这一切的郞奕却未曾注意这些,只沉浸在刀法中一遍一遍、一遍一遍的反复演练,专注于手中食材的它蓦地进入了顿悟状态,过去怎么也无法理解无法吃透的刀法,现在于手中千变万化,衍生万千。
每多练一遍,小鸠的双眼便越发的闪亮,愈来愈多的明悟使得它真正意义上的懂得了这套没有任何杀意的刀法。
“当——”的一下铜锣声响起,做文思豆腐的砚墨完成了自己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