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害怕？”轩辕成来到顾心宁身边，居高临下的问道。
“怕，谁会不怕？”顾心宁几历生死，也没有达到看透生死的境界。
轩辕成好奇的打量眼前这个小女子，瓷白如玉的脸庞上，一颗水灵灵的大眼睛镶嵌其中。
那眼中，透着智慧，透着坚定，透着通透，却独独没有她说的害怕。
有意思！
上次她在宫中为皇后医治的时候，他几次敲打她，他相信她不该不知道宫中有诸多隐秘。
这些，她的父亲或者夫君可以参与，但绝对不是她能承担的了的。
如今，她又不管不顾的一头冲进来，轩辕成倒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顾心宁接着道，“但是，比起死亡，臣女更怕对不起李大夫对我的恩情……”
“当年臣女在滚落山崖的那一刻，就已经无限接近死亡了，若不是李大夫日夜守护，臣女早在那个时候就该死了。”
“从小，臣女就被行医的爷爷收养，所学和所知，都不允许臣女做出那种见死不救的事情，更何况是自己的恩人。”
“现在李大夫面临困境，我用这条命来帮他，理所当然。”
“你拿你的命来回报救命恩人，就不怕连累自己家人的性命？”轩辕成重新回到书案后的龙椅上。
顾心宁看了一眼跪在自己旁边的父亲，重重的磕头道，“臣女不怕！”
“刚刚还说怕死，这会又不怕连累家人了？”轩辕成看着这个自相矛盾的小丫头。
“皇上您英明神武，又爱民如子，”顾心宁颂扬道，“臣女父亲当年豁上家破人亡的风险，也要在朝堂高声一呼，臣女相信，父亲追随的是明主！”
“您绝不会因为臣女一人所为，就迁怒整个顾家！”
明明是一番恭维，偏偏说的铿锵有力，顾心宁向皇帝传达出自己的笃定。
当然，她也希望他真如自己所说，是个真明君。
轩辕成放在桌案上的手先是握紧，随后又放松下来。
他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小女儿的口中，听到如此的赞誉，心中畅快，不由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侍立一旁的顺喜偷眼观瞧，他已经很久没见过皇上如此开怀大笑了。
“小顺子，带她去找李庆璋……”
顾心宁跪地磕头，“臣女谢皇上成全！”
她起身，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父亲，又跪到地上朝父亲磕了一个头。
“心宁，你……”顾广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顾心宁没有说话，跟在小顺子身后离开了御书房。
看着女儿头也不回的离开，顾广明只觉心头一酸。
轩辕成看着他，叹道，“你也起来吧！”
顾广明站起来。
“顾爱卿，你当真生了个好女儿！”
“皇上，心宁还小，又一直是流落在外，是臣没有尽到教导的责任………”
“不，”轩辕成摇摇头，“你这女儿，教养的很好。”
顾广明愣在当场，刚刚还想给女儿求情的话，停在嘴边。
“看你这女儿铮铮风骨气度，朕不由想起了你当年在朝堂慷慨痛批太皇太后的时光，一晃，十几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