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眉不懂顾心宁为何有此一问，他看看四周残垣上黑黢黢的痕迹，有些遗憾。
“是呀，不是早同你讲过了吗，你师父就是这么没的呀！”
“不是……”顾心宁摇头，“我不是问这个！”
“不是这个？”无眉愣愣的看她，不知道她话里到底有什么深意。
顾心宁一指药庐周围残存的爆炸碎屑，“师傅的药庐，当时就是被炸成这个样子？”
“是啊，”无眉问道，“有哪里不对么？”
“对比江城，似乎师傅这里爆炸时候的威力更大！”顾心宁道。
“怎么可能？”无眉不信，“虽说都是新出现的武器，可是江城那是几千士兵身陨，能和你师父这个小药庐比？”
顾心宁摇摇头，“我们比的不是爆炸的范围，损失的多少，而是爆炸中心区域的杀伤力！”
无眉大惑，“这有什么不同吗？”
“蛮夷的火药用在云诏的战士身上，大家血肉之躯，被突然的爆炸炸的血肉模糊、断胳膊断腿都……”
“但是，”顾心宁道，“若师傅的药庐只是普通的土墙民房，我倒没什么想法，可是这里是山巅之上……”
“师傅的药庐是用山石建造的吧？”她一指残存的墙垣。
无眉点点头，“你说的不错……”
药庐，是青眉自己在太虚宫后山单独开辟的地方。
之所以炼丹地址选在后山，一是青眉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自己。
纵使太虚山落魄到如今模样，也还是有一两个信徒来山上烧香的，为了完全的清净，青眉才把药庐建在后山。
另一个目的，自然也是为了防止炼丹出什么意外波及太虚宫。
毕竟，太虚宫已经那么腐朽老旧了。
但是，青眉想的最严重的后果，也就是炼丹房会走火，一点火苗，就能葬送上百年历史的道观。
他万万想不到，意外远比自己想象的更严重。
它炸了，甚至带上了自己的性命！
在太虚山顶峰建药庐，从山下运建材兴师动众不说，更是耗费巨大。
当然，太虚宫也出不起这份钱财。
所以只能就地取材。
药庐整体，是用山石构建而成。
“是山石不错啊，”无眉回忆道，“当时建这药庐，我可没少费力！”
“那就是了，”顾心宁一指墙角那些碎屑，“师傅的炼丹炉爆炸的时候，把石头都炸成了齑粉……”
人的身体又如何能与坚硬的山石相比。
“这么说，真的是炼丹房这边威力更大一些？”
经顾心宁提醒，无眉这才认真研究起炼丹房四周散落的石头齑粉。
顾心宁点点头，“虽然炼丹房已经损毁，但也足以看出师傅丹炉里东西威力惊人……”
倘若真是他笔记上最后记录的那个方子的话，这样的药量配比，起到这样的效果，肯定是原材料的关系。
“师伯，”顾心宁急切的问道，“知道师傅平日炼丹用的材料，都是从哪里弄来的？”
无眉想了想，“药材都是我在山下铺子买来的……”
“那硝石呢，”顾心宁看着周围，“硝石也是在山下的药铺买的吗？”
若是她猜的没错，这关键应该在硝石身上。
硝石的纯净程度，直接决定了火药的威力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