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成看向顾心宁的眼光中，充满了失落。
曾几何时，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女，冲进了他的世界。
先是她被皇后带进宫，偷偷祛毒。
整个皇宫都是皇家的，他岂会不知有这么样一个人鱼目混珠的进了皇宫？
他有意召见她敲打她，希望她能知难而退。
长孙韵毕竟是自己结发的妻子，是一国之母。
他本意也不是要取她性命，药也是微量，他只是不想让她有精力与长孙一族多接触，更不想她早早把儿子接回宫。
经过敲打，她倒是识相，退了是退了，可是还是把解药辗转交给了皇后。
尤其那盆兰草，在她离宫后没几天，就枯死了。
皇后愠怒，负责照看兰草的小宫女在皇后宫外跪了三天三夜。
只有皇帝知道，是离宫的那个女人动了手脚。
只不过，兰草枯了，皇后身体也好了，可是没人知道真相。
他对顾广明这个女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第二次再见她，是她跟在顾广明身后来到御书房。
本应是普天同庆的日子，她跪在他面前自请给太皇太后治病。
她信誓旦旦、胸有成竹，为的是救那个有点交情的前御医。
于是，这天不怕地不怕，心中装着正义还有一股侠气的少女，似一股甘冽的清泉，就这样流进了皇宫，也流进了他的心里。
多少年过去了，他对她的印象，始终停在那时候。
甚至她决绝的跟随本心去青由找夫君，也让他为之动容。
自小生活在这深宫之中，身边女人围绕，他却从没有生出过这样一份悸动。
这份悸动，让他的心跳如少年人一般，几年如一日。
可是，就在刚刚，那个女人犹豫的、遮掩的神情，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他忽然惊觉，这个女人已经与从前不一样了。
她嫁了人，生了子，为岁月蹉跎，已经没了少女时代无所畏惧的气概，多了畏首畏尾的拘束。
这，不是他心中的那个人了！
他心中哀叹一声，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顾心宁。
凉下来的心，终于让他找回理智的头脑，这是他得意臣子的妻子，他这是在做什么。
看着皇帝眼里浮现的失望之色，顾心宁却暗暗舒了一口气。
“罢了，时间也不早了，”皇帝没了和顾心宁继续说话的兴致，“朕去请太皇太后！”
“婉妃，你陪徐夫人一起去宴会吧！”
说罢，帝王站起身，背着手，离开了晚晴楼。
送走了皇帝，顾心宁终于直起了腰背。
手中的药丸默默收了回去，身上也透出一层薄汗。
上官婉儿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她已经答应了皇上，可是，她在门外站了没多久，就后悔了。
她不是后悔把顾心宁骗来晚晴楼让皇帝与她相见，而是后悔给自己招揽了情敌。
谁知刚刚看皇帝走的决绝，半分留恋也没有，她心头也松了一口气。
总算……
总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