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国女舍后,众人皆收敛起在家中娇纵任性的脾气,沉淀了下来,但是燕明仪也算是被孤立了起来。
连带着众人看秦似锦和阮茵的眼神,都微妙了起来。
只是这里到底是皇家国女舍,众人虽然再怎么不喜那三个人,也不会表现得太明显,但是那疏离和厌恶,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
晚膳的时候众人是要在一处用的,入了国女舍便不如平常那般自在了,秦似锦忍不住嘀咕了一声:“早知道就不来了……”
秦似锦本是养在外祖家的,而她父亲当年也还不是丞相,但也是位高权重,这权门朝臣之间也是存在勾心斗角的。
所以,秦相怕有人会拿他妻女的性命威胁他,便将夫人和孩子留在了娘家,直到丞相辞官告老还乡,秦相被任命为相国,这才将妻女接到了京城来。
秦似锦被接回京城正好三年,这是她第一次来国女舍,她自负才情胜过长安诸位名媛,所以是不大乐意来国女舍的。
可偏生秦相请了旨意,她的名字便出现在入学名单上,秦似锦这才不得已来了国女舍。
所以,自小骄纵成性的秦似锦,便是屋里的婢女就多达四十人,时时刻刻地伺候着,可是到了国女舍,却一个婢女都不能带。
如今晚膳都只是六菜一汤,她自然是接受不了的。
可是已经入了国女舍,要是此刻闹着退学,不仅秦似锦颜面无光,便是秦家,也会被长安勋贵嘲笑的。
秦似锦压住了心里的不痛快,端着饭菜慢慢地往前走,忽然瞥见唐蕴之在前面,她眸底闪过一抹厉光,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啊呀!”
秦似锦走到唐蕴之身侧的时候,唇角的笑容越发恶毒,她故意扭了一下腰,手肘顺势往唐蕴之身上捣了一下。
“啪!”
唐蕴之猝不及防被捣了一下,手一松,手里的托盘一下子就被甩了出去,饭菜混杂在一起,地面顿时一面狼藉。
刚端着饭菜走来的燕明殊愣了一下,随后便听到秦似锦娇娇地开口:“蕴姑娘,就算嫌弃这饭菜难吃,也不能够这样吧?”
唐蕴之:“……”
听到动静过来的方女官,看到满地狼藉,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语气阴沉地问:“谁来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都不给唐蕴之说话的机会,秦似锦挑眉开了口:“方司仪,蕴姑娘嫌弃这里的晚膳不好,故意摔了饭菜。”
她在入国女舍之前,已经打点过这里的女官,所以她便有恃无恐。
“竟有这等事?”
方司仪的脸色更不好了,目光威冷地看向唐蕴之,调高了音调问:“蕴姑娘,是否如锦姑娘说的那样?”
唐蕴之恬淡地回话:“回姑姑的话,并非是我嫌弃饭菜不合口味,是因为地上被泼了清油,这才不甚滑倒了。”
她朝着方司仪款款福身:“还请姑姑勿怪。”
这话温软动人,姑娘姿态更是谦卑,竟让方司仪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方司仪看了唐蕴之一眼,眼前姑娘快到及笄之年了,温顺地垂着眼睑,长而卷翘的睫毛落下了一圈阴影,姿态优雅动人。
她不仅一次见过这个唐蕴之,身为唐国公的独女,自小便是被众星捧月大的,但是她不骄纵,安静淡然,淡若秋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