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轲徐徐冷笑:“他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自当不会为他们竭尽全力!没关系,我替容家讨回这一切!”
他记得在北胡一战之前,朝廷有举办武状元的赛事,是为了选出能和戚云沉共同出征北胡的将帅。
那一年,他去了长安,便看到萧清瑶和谢君楼打成平手,站在金銮殿前,武将的恭贺声如同潮水一般覆来。
都在赞叹名门谢家和定北王府,未来必定两位征战天下的绝世将帅。
他看到萧清瑶站在谢君楼身边,明媚骄傲的笑着,而谢君楼始终都是眉目淡淡,眼底空无一物,也无她萧清瑶。
是啊,像萧清瑶那样的人,是该永远享尽一切荣华富贵的,她是身处权力巅峰的人儿,合该接受世人的膜拜。
而他容轲不过是个亡命之徒,家破人亡,失去了所有的依仗,跟她萧清瑶世界,有天上地下的差别。
可就在那一刻,他心里忽然生出了魔鬼。
师妹不是不肯替容家报仇吗,他就偏要将这个高高在上的女子,从神坛拉入深渊,把她也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
容轲说到最后,话语便越发没了道理,而且更加偏激:“要说谢君楼啊,表面上清高傲骨,可实际上,不也是吊着你吗,如此心思不纯的男人,你也能看得上?”
“你闭嘴!”
萧清瑶原本还顾念着容轲的身子不好,情绪有所克制忍耐,可换来的,却是容轲的变本加厉,姑娘的声线瞬间变得阴鸷无比。
“他好不好,只有我自己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这般说他?”
她已经不想再忍了,眸光寒冽的斜着容轲,语调更是冷得彻骨,极度讽刺:“若是在曾经,你见到他谢君楼,都是要跪拜的,如今,你是以什么身份说他?”
萧清瑶是谢君楼辈份上的表姨,若不是因为这一层,她在谢君楼面前,都是要行礼的,也只有当初的百化蝶,才在谢君楼面前获得了特赦。
可不拜谢君楼。
世人都认为谢君楼只是王府世子,可实际上,容轲根本就不配站在他面前,他的尊贵,是世人想象不到的。
容轲的脸色顿时灰白无比,垂在身侧的手都微微颤抖,竟然不敢直视萧清瑶的目光。
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的卑微,其实在萧清瑶面前,他能够理直气壮,无非是仗着她是他的小师妹。
可容轲甚至都忘记了,萧清瑶也是皇朝郡主,而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朝代,就算是名扬天下的容慧大师,也比不得皇家人。
萧清瑶是第一次,这般戾气森森的骂容轲身份低下,那艳丽的眉梢上,都难掩阴鸷森冷的戾气,十分浓烈。
容轲是看得清清楚楚,姑娘眉目里对他的厌恶,已经丝毫不加掩饰了,他的心疼得颤了颤。
他们两个人,都是这世上弥足骄傲之人,谁都不会在对方面前妥协。
在容轲的记忆里,萧清瑶这个人虽然毒舌,可她出身皇族,说话也不会过于刻薄,如今,她这般厌恶他。
容轲忍不住红了眼眶,偏过头去不肯让萧清瑶看到,状似疯狂地笑了笑:“你将他视若珍宝,他却将你视如草芥,你便是帮他解了长安城的困局又如何?难不成,我就只有这一个后路吗?”
“你果然还有后招!”
萧清瑶的脸色十分难看,痛恨容轲的所作所为,也痛恨自己过不了心里的坎,她从来没有这般难过的。
或许接下来,谢君楼他们要面对的,就不是这一点了!
容轲狠心绝情的笑着,执拗扬声:“谢君楼毁我全家,你又这般帮他,我就只能狠心让你痛了,这才是世间最公平之事!”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萧清瑶让他不痛快了,他就要把全部的气,都撒在谢君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