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惊叹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众人不由得朝着燕明殊的脚下看去，那些个羡慕、嫉妒她容貌的，忽而幸灾乐祸地说：“大脚是嫁不出去的，长得这么好看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就是，这双大脚摆在这里，就算长得再好看，都没人要的！”
“现在裹脚也来不及了，骨头都已经定型了，真可惜。”
那些女子看了看燕明殊的容貌，又看向了她的双足，要么幸灾乐祸，要么惋惜的叹了几声。
她们在看到燕明殊那张脸的时候，还是嫉妒惊艳的，可这些情绪，在看到她的双脚时，顿时就成了幸灾乐祸。
这些人的脑海里已经被灌输了大脚为耻的观念，她们的母亲和祖母，都是幼年便裹了脚，认为三寸金莲最美。
即便她们有注意到燕明殊的衣着打扮是富家女子，可因为这一双大脚，还是忍不住去嘲讽她。
“谁说她嫁不出去的？”谢君楼将燕明殊拉到了身后，看到这群活在缠足陋习中的女子，眼角都横生出了些许戾气。
先前问谢君楼是何方人士的少女，根本就不畏惧谢君楼的眼神，语气更是尖酸：“这样的大脚，男人根本就不会看一眼，就算她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也是找不到好婆家的，这辈子都没有任何指望了。”
这话引起了众人的附和：“对啊，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嫁不出去，配个杀猪种菜的，人家都要嫌弃她呢。”
“我要是她，都没脸出来见人了。”
“……”
此起彼伏的嘲笑声入了众人耳中，这些都还不算难听的，难听的，比比皆是。
燕明殊却是始终淡然的站在那里，对于这些讽刺，充耳未闻，神色寡淡，燕衍之和萧悦溪他们的脸色越发难看。
萧悦溪冷着脸道：“你们别再说了，我七姐才是正常姑娘，你们这些都是畸形审美，把脚弄成这样，路都走不好，有什么可炫耀的。”
谢君楼的脸色更是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男人抿唇，森森地丢下来一句：“我谢君楼的夫人，亦是你们能够诋毁嘲笑的？”
“你说什么？”
那少女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眸，震惊无比的看着谢君楼，又看了看燕明殊，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她，她是你夫人？”
她看着谢君楼，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怎么会娶这样的女人啊，疯了吧？
谢君楼从这女子的眼神里，读出这一层意思后，气得脸色都要绿了。
要不是为了解救这些受到压迫的女子，他估计在这女子羞辱燕明殊的时候，都要伸手拗断她的脖子了。
“你们为什么会觉得这双三寸金莲，是最美的存在？”
燕明殊示意谢君楼不要说话，直接在那少女跟前蹲了下来，在少女诧异的神色里，将那双脚托在了掌心里。
那双小脚被燕明殊托在掌心里，都不及她的双手大，真真是小巧，可燕明殊能感受得到，少女双脚肌骨已经变形了，生生被裹成了锥子的形状，穿在这双小鞋里，被托举在手心上，的确，是能够呈现出些许美感。
可……
如此灭绝人性的变态审美，怎么会流传到现在的？
燕明殊抬眸看向了女子，清冷的眼眸直视她的眼睛，语气变得十分沉郁：“三寸金莲是在男尊女卑思想下的产物，我承认，即便是到了现在，也存在一定的男尊女卑，可女子亦能搏出一片天地来。”
“为何非要将自己的脚，折腾成这样，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并非是只能相夫教子的，应当有更广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