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轲也知道容家被灭门的真相,却因为人子,不得不报仇,他们两个,谁又能比谁好呢?
她骂完容轲之后,眼眶顿时就酸涩了起来,情绪憋在心里,得不到宣泄,她难受得几乎要爆炸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都不希望谢君楼有事。
事已至此,容轲也不想跟她生气,只是冷漠地说:“骂够了的话,你想去告诉她,就去告诉她吧,我无所谓。”
他也没有确切消息,证明谢君楼死了,但谢君楼失去音信倒是真的。
听到这话,萧清瑶的肩膀颤抖了一下,嘴唇发抖。
和她兄妹这么多年,她怎么会看不出容轲的意思。
如果燕明殊得知谢君楼的死讯,必定自尽随他而去,可如果谢君楼有死里逃生的机会呢,他回来了,燕明殊却死了?
这又意味着什么?
萧清瑶的目光落在了墓碑上,看着上面的一行字,哑了声音:“今日是陆灵的生祭,你在她灵前说这些事,就不怕午夜梦回时,她怪你心肠歹毒吗?”
若陆灵还活着,是不是就能给容轲一点救赎了?
“她最是懂我的,明白我的苦衷。”容轲看向了墓碑,手指温柔缠绵的抚摸着,眼眶发红,脸色苍白。
他痴痴地笑道:“山河依旧,却独不见我的灵儿,真是讽刺!”
“……”
萧清瑶顿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难过无比地看着容轲。
容轲背负着血海深仇,为人子,父母的仇恨,他不能不报,可为了报仇,他确实是陷入了魔障之中。
对不起自己,对不起死去的陆灵,唯独对得起自己的父母。
容轲抓了一小把纸钱,撒在了火堆上,面容惨白惨白的,无比悲切地呢喃道:“这些纸钱是为她烧的,也是为我烧的。”
黄泉路又黑又冷,他怎么舍得让她一个人走?
“你到底怎么了?”
萧清瑶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她感觉今日的容轲身上,都散发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气息,明显有些不对劲。
心中的难过,让她觉得有些窒息,而他身上的沉沉气息,更是让她觉得压抑。
她总是想起年少时的容轲来,眉目俊美,肆意飞扬,是青城里鲜衣怒马而去的少年郎,世间任何事,都入不了他的心。
他就如同一阵永不停息的风,在辽阔的天地中,自由自在地来去。
可萧清瑶也从未想过,这般张扬肆意的少年,会经历了这么大的人生变故,再也不是那自由不羁的人了。
“没什么。”
容轲笑着摇了摇头,他侧眸看了眼萧清瑶,这一眼,似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记住了萧清瑶的模样一般。
罢了后,他双手合十,虔诚深邃地说:“惟愿萧氏清瑶,余生顺遂平安,勿念过往,一路晴空,万里无云。”
岁月倥偬,人生苦短,不为往事扰,只愿余生笑。
“你这是……跟我诀别?”
萧怀音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的身影,心口忽然就疼了起来。
“也可以这么说的。”
容轲含笑着点头,语气听来十分伤感:“报了仇之后,我也没念头活下去了,我怕我没机会跟你说这话,便提前说了。”
“你要好好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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