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白十分平静的说完了这个故事,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我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就是你第一次杀人,对吗?”
“不,是我第二次。”苏静白平静道。
第二次?
可那个时候苏静白才十几岁啊,已经有胆量杀两个人了吗?
我觉得苏静白是在骗我,或者说是在吓唬我而已。
但又听见苏静白说,“我养母也是我给弄死的,她太痛苦了,拖着那么一副身体去报警,结果警察说只是家庭的问题,甚至说我们之所以弄成这样,都是因为我们自己要逃走造成的。”
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可以这样说呢,那个警察还是人吗!”
这件事情怎么看,也和苏静白还有她的养母没有任何关系啊。
“是吧,”苏静白睥睨看我一眼,眼睛里没有任何表情,“所以当警察说要送我们回去的时候,我从警察局顺来了一个自杀的人带来的安眠药,混进方便面里面给她吃掉了。”
吃安眠药,或许是最轻松的死法了。
“她其实知道的,毕竟安眠药那种东西颗粒很大,没有办法完全的融入方便面的汤里,甚至吃起来会是哭的,但她装作不知道,大口大口的吃掉了,连汤都没有剩下,她也想死,被我弄死,总比回去被那样的男人打死要好得多。”
如果苏静白第一次杀人是因为想拯救自己的养母,那么第二次杀人,就可以说是在拯救水手可怜的生活了。
不知道是不是对这个故事的感触太多,心里面,居然开始帮着苏静白开罪起来。
“不要用这样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苏静白翻身侧过去,不再看我,“我从来不后悔做这件事情。”
我也侧过身子,和苏静白背靠背,嘲讽的开口,“就你这样的还需要我来嘲讽吗,你比我厉害的多,我要是聪明的话,这会儿就应该夸赞你厉害之类的,没准你心情一好,等船上岸就把给我放了。”
“想得倒是挺美。”苏静白嗤笑一声,语气已经缓和下来。
我没再吭声,闭上眼睛,构想着刚才苏静白说的那一切。
那天晚上我躺在底仓里面做了个梦,梦里我成了苏静白,十多年前的那个苏静白,和自己的养母躲在底仓里面瑟瑟发抖,鼻尖是淡淡的腐烂味道。
养母紧紧的抱住了我,声音很温柔,“不要怕静白,等船靠岸就好了,等船靠岸。”
忽然,天花板顶上传来了有人惊呼的声音,说什么着火之类的。
养母拉着我要从底仓离开,但是所有的出口都被封住了,大火带来的灼热感包围了我们,越发滚烫起来。
“发烧了,”模糊中,有人摸了一把我的额头,语气十分嫌弃,“也太没用了一点吧。”
我这才从噩梦中挣扎着醒过来,在仅有的那点手电筒光线里面,看见了苏静白。
“谁发烧了?”我想要开口询问,可嗓子却刺痛不已,说出来声音也嘶哑无比。
很显然,发烧的人是我。
我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明明昨天我还好好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