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将阮棠的真实病情告诉她。
这也就导致她盲目的乐观,在医务室待了三天之后,就号称自己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要搬到和我一起睡。
苏静白倒是没意见,眼神平静如水,不起半分涟漪,“随便你,你开心就好。”
很显然,面对一个将死之人,苏静白还保留了最后一丝善意。
阮棠不知道这层原因,开开心心的围着我打转。
我去后厨给朵朵做营养餐的时候,她还跑来给我打下手,身上有石膏不方便,就直接单手把鸡蛋放在石膏上面敲。
看得我心惊肉跳,赶紧上前拦住,“疯了啊你,把石膏敲碎了怎么办,不想活了?”
阮棠撇了撇嘴,“我都快好了,这么紧张干什么。”
说着,又往我跟前凑了凑,小声的问我,“沈安姐,你说苏静白到底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药,每次吃完就可以镇痛,而且身上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太神奇了,是不是特效药啊?”
哪有什么特效药,只是把阮棠的镇痛药给加倍拿出来而已。
吃了那么多镇痛药,怎么可能还感觉到痛呢?
阮棠并不知道这点,她以为自己当时身上带着的那些镇痛药已经丢了,现在吃的这些都是苏静白手上的。
甚至,还觉得是朵朵的。
“怪不好意思的,我一个大人和小孩子抢药吃,不过我看朵朵好像也不需要用药,每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她的情绪就很稳定。”阮棠说道。
我点点头,“恩,就是自闭症而已,找到可以疏导的人就可以缓解。”
“你就是那个可以疏导朵朵的人。”阮棠说道。
我扯了扯嘴角,当是默认了。
可事实上,就算我可以疏导朵朵又怎么样?
对我很重要的人就在面前,我却连把真相告诉她的勇气都没有。
我或许在朵朵眼中是个很厉害的人,可在阮棠跟前,我什么都不是!
“等到时候离开这里,我的病说不定就好了,可以移植给子宫给甘露姐。”阮棠美滋滋的说道。
我正准备回答,阮棠的脸色忽然又变了,快步冲到后厨的洗手间去,大声干呕起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跟过去,想要看看阮棠怎么了。
这才发现阮棠居然从里面把门给反锁住了。
“阮棠,你怎么了,开门。”我喊道。
阮棠在里面声音虚弱,还伴随着呕吐声,“先别进来了,怪恶心的,等一下,我就快好了,呕……”
说是等一下,实际上我等了半个小时,阮棠才从洗手间走出来。
她打开门,里面就散发出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让我忍不住下意识的捂住口鼻。
阮棠朝着我做了个鬼脸,“实在是太恶心了,我怕你闻见受不了,所以就用消毒水喷了一下。”
“你好端端的,怎么会呕吐?”我问道。
阮棠挤出笑脸,朝着我茫然耸肩,“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是吃生鱼片不太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