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苏静白离开好一阵时间,我们才回过神来。
“苏静白来这里,是有什么朋友去世了吗?”阮棠轻声问道。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甘露不认同这个说法,麻利解开了安全带,“走,咱们去问问。”
雷厉风行的甘露霸道利索,很快就问出了结果。
苏静白来殡仪馆,是来悼念易知难的。
亦或者说,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工作人员脸上还挂着纳闷的神色,“她就远远地看了一眼,好像是确定死的人的确是易知难一样,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哦对了,她给了我五百块钱,让我替她给易知难烧点纸钱,我们馆里没有这个规矩的,但我还没来得及退掉,她就走了,你看,你们能把钱退回去吗?”
“这钱是从她手里给你的吗?”阮棠问道。
见工作人员点头,她就点头,从旁边的柜子上拿了两个一次性手套,“你叠起来,放在这里面。”
这番严谨的做法,让甘露忍不住吐槽,“你怎么跟法医似的,还弄个简易版的物证袋。”
“上面有苏静白的指纹啊,然后馆里肯定还有她刚才来的监控,咱们都保留下来,说不定能查出什么来。”阮棠说道。
看样子阮棠和我想的一样。
苏静白这样来看易知难,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最坏的打算,就是她逼死了易知难。
或许这些不能成为直接证据,但掌握了,总比一无所知得好。
随后,我们兵分两路。
阮棠和甘露去监控室拷贝监控录像,而我们剩下的人,则去给易知难烧以前的旧衣裳和纸钱。
焚烧台是个用砖砌起来的小池子,里面有熊熊燃烧的大火。
每扔一件衣服进去,那火苗就被摁下去几分,随即更加凶猛的扑上来,热浪舔舐着我的脸颊,让汗毛都开始卷曲。
大概是这么高温度的缘故,我哭不出来,眼眶发干酸涩,喉咙里也像是被人塞了好多硬石头,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很是难受。
烧完了衣服和纸钱,就只剩下包包里面的那些信。
犹豫了好久,到底没有烧掉。
“你想给苏向阳看看吗?”霍停归看穿我的犹豫,轻声问我道。
“不了,他不配。”我摇头。
活着的时候尚且不珍惜心意,又凭什么在死了之后得到生前留下来的思念呢?
苏向阳,他不配。
霍停归没有再劝我,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再做声。
从殡仪馆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很是沉重,偏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不断的从我眼前倒退,成为连绵的画。
“你累了,咱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霍停归提议道。
我坚持要去孤儿院。
在今天早些时候,我还想过,再也不要去那个地方,因为不想被老院长追问我,易知难什么时候可以回去看他。
我没办法告诉他,那个被他放在心中惦念的易知难,再也回不去了。
可现在,我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