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戒指到底放进了骨灰盒里面。
虽然易知难再也不能戴上他了,但留给他,也算是完成最后的心愿吧。
装殓好骨灰之后,我们出发去了墓地。
就在殡仪馆的附近,就有一个公墓。
墓地是甘露出钱买的,选在山顶上。
她说,易知难生前总是想着躲起来,要尽可能的隐藏自己的行踪,其实也挺累的。
现在不用再这样费尽心思的躲藏了,那就干脆站到最高的地方,可以俯瞰整个南城,光明正大的,看着所有人和所有事情。
选墓地的时候说得豪情壮志,但等到要把骨灰盒给端上去的时候,就有点累人了。
公墓为了能够容纳下更多的墓碑,每个位置都设计得很小,阶梯又很陡峭。
我们年轻人一路爬上去尚且困难,就更不要说年事已高的老院长了。
几乎是爬个两三梯,就得停下来休息一下。
苏向阳就站在老院长旁边,负责扶着老院长。
很快,他们两个人就和大部队拉开了距离。
我在半山腰停下来的时候,转过头去看苏向阳和老院长,在陡峭的楼梯上,苏向阳扶着老院长的样子,那么温柔。
就好像当年那个苏向阳回来了似的。
“沈安,快过来啊。”前头的甘露又朝着我摆手。
霍停归也过来扶我,眼神中带着关切,“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我摇头,目光再次落在苏向阳身上,“停归,我在想,大家费尽心思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啊?”
“不是什么都没得到,至少获得了痛苦和回忆啊。”霍停归嘴角苦涩的勾了勾。
可这两样,都不是我们想要的啊。
我很想要说这句话,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毕竟有些真相就摆在我们面前,根本不用再说出来了。
思考间,我们已经到了易知难的墓碑前。
有工作人员在等待,从我们手中接过骨灰盒,然后开始一系列的流程。
我们帮不上忙,只能站在边上傻傻的看着。
直到那块大理石被盖起来,上面堆满了鲜花的时候,工作人员才道,“旁边有个火盆,你们可以烧些纸钱,但是请注意防火,剩下的时间,留给你们告别。”
我们没有要烧纸钱的打算,但是火盆,却准备用上。
因为那些易知难写给苏向阳的信,我打算全部都烧掉。
这件事情原本是要背着苏向阳做的。
本来看着他已经离开了,可等我将第一封信扔进火盆里面的时候,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就冲了出来。
发了疯似的,在火盆里面去捡那封信。
旺盛的火苗舔舐过他的手背,烧掉了那些汗毛,空气中弥漫起蛋白质被烧焦的独特味道。
而苏向阳毫不在乎,只是仔细又焦急的拍灭火苗,举着那半封信,转过头来质问我,“这是什么?”
“跟你有关系吗,你都把易知难给害死了,还有脸在这里充当什么情圣吗?”甘露对苏向阳是极度的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