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娇娇是建筑世家的独生女,家教格外严,一出生就背负着诸多的期望。
祖父希望她能够学习建筑,继承家学,当个建筑设计师。
母亲希望她是个坐有坐相,站有站样的知性淑女。
可是她生性淘气,喜欢离经叛道,厌恶默守陈规的生活,常常让家人失望。
她也喜欢建筑,但她并不想成为一个建筑师。
她想当自由自在的画家,画心目中美好的一切。
可惜,家里没有一个人理解她,支持她。
当穆家人知道穆娇娇找了一个倒卖家具的男朋友时,立即将她关在房间里,强迫他们分手。
穆娇娇百般哀求,都没有用,穆家人连试一试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乔冬亲自上门拜访,结果被挡在门外根本没让他进穆家的大门。
看见乔冬穿金戴银,打扮浮夸,极不入流,穆娇娇的母亲差点气昏过去。
她辛辛苦苦精心养育了十几年的女儿,从小就给她听贝多芬、听巴赫、听莫扎特的音乐,给她看梵高、看莫奈的画作,带她领略本土的伟大建筑。
结果,就这种品味?
为了这种低劣的男人,不惜跟全家人作对?不惜毁掉自己的一生?
穆夫人气坏了,一连关了女儿半个月的时间。
穆娇娇闹了几天,发现没有半点作用,威逼之下她想出了一个办法。
趁着夜深人静,她带着两箱行李从二楼的卧室逃出来,跟乔冬私奔到了七星村。
她打算在乔冬的老家,跟他私定终生。
听穆娇娇轻描淡写地讲自己的故事,江芝莲听到哑然。
要多么勇敢,多么的义无反顾,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啊!
江芝莲不禁感叹:“如果小舅以后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他会遭天打五雷轰的。”
“不不不。”穆娇娇笑着摆手,“我的选择,只是我的选择,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不需要为我的选择负责啊。我们互相喜欢,想要一起过日子,只是这样而已。不过以后的事儿谁说得清呢,没准他讨厌我了,或者我又喜欢上别人了呢。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那开开心心地分开也不错,谁也别绑架谁,这样才过得舒心呀。”
道理江芝莲都懂,虽然前世她没谈过恋爱,没有结婚生子,但毕竟也活了几十年。
见过听过不少故事,她也有自己的理解和判断。
可她依然觉得自己做不到穆娇娇这样果敢和豁达。
穆娇娇揉了揉江芝莲的小脑袋,“你也成年了,记得以后一定要找个你喜欢,同时也喜欢你的人呀。”
江芝莲笑了笑,啥时候孟青跟她表白,这事儿就妥了。
不过看现在这种情况,她重新投胎变成一只小狗子,没准进展会来得更快一点。
“知道啦。”她低头扫了一眼乔冬和穆娇娇写的婚宴流水席菜单,“呃……葱油面,鸡蛋羹,豆浆?你们这是认真的吗?”
穆娇娇咧嘴一笑,“鸡鸭鱼肉,还有猪肉什么的,你看着做吧。我们琢磨半天也想不出来什么,就每个人写了一个自己最喜欢吃的。冬冬说这事儿还是全权交给你比较好,你看着来,我们相信你。”
江芝莲:“预算大概多少?准备弄几桌呀?”
“不用考虑钱的事儿,前院后院加起来,能摆几桌就摆几桌,越多越好。”
穆娇娇拿起铅笔,在小本子上随手画着什么,她边画边道:“我们暂时不弄新房,也不备彩礼,没有其他花钱的地方。只想着把流水席办得热闹一点,让大家都吃好喝好。我们呢,多听几句祝福的话,得点好运气就行。”
江芝莲愈发觉得自己揽了个大难题。
现在最关键的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在这个物资极度缺乏的年代,东西都很紧俏啊!
各种粮油肉票不足的话,有钱也未必买得到。
社员们平时吃不上几口油水,到时候肯定都要吃到撑破肚皮的。
那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得备多少材料,做多少东西才能满足这些庄稼人的胃口啊。
想想就觉得可怕……
江芝莲不清楚当地摆流水席的习俗是什么,就去问了乔瑞玲。
乔瑞玲想了好半天,才道:“这里好久没人摆流水席了,都摆不起。我听老一辈说,一般会弄个8冷8热,各4荤4素。老传统是吃一道上一道,不过后来凑热闹的人多了,就一起上,吃完一桌就换一拨人,重新上菜继续吃。”
嗯,跟她之前了解的差不离。
江芝莲抿唇微笑,试探性地问:“婶子,孟青最近忙吗?”
乔瑞玲聪慧过人,一听就知道小姑娘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几天全家人都得为婚礼忙活,你的流水席是重头戏,我儿子随你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