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娘搓着手,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江芝莲很快便猜到了一个人,“是不是酒店里之前的那个经理?姓蔡的那个?”
“是他……”周大娘默了两秒,艰难地说道:“还有他姐夫,之前是酒店的厨房采购员。”
江芝莲的嗓子眼里,顿时像是被塞了一大坨发霉的棉花。
堵得难受,叫人直犯恶心。
周大娘断断续续地讲了半个小时,江芝莲才搞清楚整件事儿的来龙去脉。
蔡正新和他姐夫被酒店开除之后,怀恨在心。
两个人气不过,便想着要报复林小鹿和江芝莲。
不过,他们听说这个姓江的不好惹。
江湖传闻,之前大湾县的地下赌场全部被查封,就是她动的手脚。
也是她,把马草和马花搞进了大牢里。
后来陈建军的拖鞋厂被她斗到破产倒闭,陈夫人无处立足、远走他乡,这些都算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所以,他们也就没敢贸然地去招惹江芝莲。
说到底,其实就是俩龌龊的怂货。
蔡正新一直对林小鹿有所企图,他也就不做他想,拉着颇有此方面经验的姐夫,一块儿狼狈为奸。
有一天林小鹿下班回家的路上,突然感到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扒光了。手脚也被紧紧地捆绑着,有如待宰的羔羊般,躺在一个破旧的仓房里。
蔡正新和他姐夫,折磨了她整整一个晚上。
林小鹿觉得,那一晚,像是末日。
她扯着嗓子尖叫,哭喊声飘荡在空旷的仓房内,
却只有阵阵回声,响应着她的绝望。
她不想丢掉工作,第二天还是去酒店上了班,只是迟到了很久。
同事露露见她状态不好,表示了关心。
林小鹿需要倾诉,就把这件事儿告诉了她。
当时露露还是一副关切的样子,义愤填膺地跟林小鹿商量着要不要报警。
可是,第二天她的态度就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林小鹿发现不仅是露露,所有人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地跟她保持着距离。
到底发生了什么,江芝莲觉得并不难猜测,“露露是不是把这件事儿,告诉给酒店里的其他人了?”
周大娘沉默地点了点头。
“特么的,她嘴巴怎么那么欠呢!”江芝莲忍不住低声飙了几句脏话。
“没两天,这件事情酒店里的人都知道了。议论的人太多,小鹿受不了,就想寻死了……”周大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上次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江芝莲紧抿双唇,眼中喷着火。
熟悉她的人应该都能看出来,她这是完完全全被惹到的表情。
谁惹的,下场一定很惨。
“难怪露露把人送到医院抢救之后,就来素食馆里找我,让我去照顾小鹿姐姐……”江芝莲恍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周大娘说的没错,她的确是挺自私的。
“议论的人多了,很快就传到了姓蔡的耳朵里。毕竟做了这种丧良心的亏心事儿,肯定是心虚的。他怕惹麻烦,就回去威胁了酒店里的人。现在他们什么都不敢说,女孩子们都怕碰到跟小鹿一样的事情,哎……”
周大娘一脸愁容地看向江芝莲,没有什么底气地问道:“这种事儿,报警了有人管吗?”
江芝莲想了想,语气有点没把握,“我先去问问吧……”
周大娘一脸沉痛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好半天都没有再讲话,
“小鹿姐姐——她有没有怪我?”江芝莲突然打破沉默,不着边际地开口问了一句。
“怪你什么?”周大娘一脸不解,“我没听到她说过一句怪你的话。每次提到你,她都不停地夸你怎么怎么好。”
江芝莲垂下眼眸,“是么……”
周大娘:“她为什么要怪你呢?”
“没什么。”江芝莲扯出一个笑容,“您在这里等等我,附近有个派出所,我先去问问情况。”
周大娘忙不迭点头,“我不着急,你好好问清楚。”
江芝莲站起身,“好,您在这里吃点早饭,我问完就回来。”
周大娘犹豫一下,支吾着说道:“要不,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不用,我一个人更方便一些。”话落,江芝莲便带上门走了出去。
下到一楼,她先去了趟后厨。
高丰收正在大汗淋漓地兼顾着两口油锅,分别炸着油饼和糖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