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三蹦子的师傅停下来,在前面大声喊道:“同志,我先跟你说清楚啊!回城和去七星村是一个价钱,所以你现在得给我双倍的钱。”
“不是,这才走半道,不是还没到七星村嘛!按照路程算,刚好是咱们谈好的价钱。”陈翠红说道:“你别在这敲竹杠啊!我可没有钱!”
“没钱你坐什么车!人模狗样地装什么少奶奶呀!”师傅顿时不干了,跳下来,转过身子就去拽陈翠红。
陈翠红尖叫着挣脱开对方的拉扯,自己走下来,不满地吐槽道:“你这个连门都没有的破烂三蹦子,还好意思说是车呢!你可要点脸吧!”
师傅懒得跟她吵架,吵赢了能有肉吃吗?!
没有的话,那费劲巴拉地吵个屁!
他欺负陈翠红是个柔弱无力的女人,一把抢过她拎在手里的皮包,胡乱拽开,逮着个手表也没仔细看,直接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转瞬骑上三蹦子就跑了。
“哎,我的手表,那可是上海牌手表,一百五十多块钱呢!”陈翠红边喊边追,可是她两条腿怎么追得上三个轮子呢!
太欺负人了!
直到三蹦子跑得连影儿都看不见了,陈翠红才从悲痛中回过神来。
她瞧了瞧眼前的小道——
这是哪儿啊?!
好偏僻的感觉!
这可怎么办呀?
周围全是掉光了叶子的老树,和光秃秃的石头。
连个可以问路的人都没有!
举目四望,除了跟踪她的死变态神经病,再也看不到第二个人影了。
陈翠红抱着自己的皮包蹲在地上,顿时有种走到了穷途末路的感觉。
老天爷不让她活了!
老天爷不让她活了啊……
不知道悲戚戚地在地上蹲了多久,反正被人拎起来的时候,陈翠红感到自己的双腿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了。
她抬起头茫然地望向面前的人,怔怔地看了十几秒,才认出对方,“你怎么还没走呀?你到底要跟踪我到什么时候啊?这里没有人,你想干什么就直接给我来个痛快吧!给——”
陈翠红把手里的包,朝面前的人扔了过去,“我身上最值钱的两样东西,一个被我闺女拿走了,一个被刚才那个开三蹦子的王八蛋抢走了。你翻吧!想拿什么东西,随便拿!算了算了,这个包连同里面的东西全都给你,你拿去吧!好歹都是能用的东西!”
“……”大刀有点发懵。
这个女人疯起来,有点癫狂,还有点莫名的可爱呀。
陈翠红见对方并没有翻包,当场愣住了。
之前这人没有对她动手动脚过,应该不是看上她了。
现在又不翻包抢东西,说明也不是抢劫的。
那就只能是——
陈翠红把心一横,扯下围巾,高高地扬起头颅,朝男人大吼了一声,“来吧!来个痛快的!”
大刀咽了咽唾沫,“……”
这是要干什么?
准备引吭高歌一曲吗?
不过,实话说,这脖子纤细修长,还挺好看的。
陈翠红斜着眼看向面前的人,“怎么了?我这姿势不方便动手?”
“……”大刀满眼的疑惑。
动手?
动什么手?
“别犹豫了,要杀赶紧杀!”陈翠红把眼睛用力一闭,颤着声儿说道:“朝脖子这儿来一刀最快了!”
大刀眼角抽了抽。
这个剧情走向,有点出乎预料。
果然是江老板的老娘,也是狼人一个啊!
不过当娘的还是不如闺女厉害。
当初也是在一条无人的偏僻的小路,他想对江老板动手,结果最后被踹下山坡,差点一命呜呼。
眼前这位,碰到危险了,不想着怎么反抗和逃脱,竟然直接束手就擒,在这儿等死。
问题是,这还不是真正的危险呢!
被吓一下就这样了?
那也太不经吓了吧!
“你快着点啊!露着脖子冻死人了!”陈翠红又冷又害怕,浑身都在发抖,抖得跟筛糠一样,声音已经颤得话不成话,句不成句了,“你再不掏刀子,一会儿我冻成冰块你就砍不动了!”
“我砍你干什么?”大刀忍不住开了口。
“嗯?”陈翠红哆嗦着说道:“不用砍的?那用什么?无论想怎么样,你能痛快点吗?别这么磨磨唧唧的成吗?你没看到我都快被你逼疯了吗?”
大刀忍俊不禁,“把围巾围好吧!我送你回去。”
“回哪儿?”陈翠红有点反应不过来,“去你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