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夏洛特最后一次看到西弗勒斯,接下来的时间里,只要临睡前额头上有唤灵,每次从疼痛中解脱的时候,她都能陪在西弗勒斯的身边。
这件事给了夏洛特极大的安慰。
经过了半月,夏洛特全身绵密的疼痛变成了剧烈的锥痛,就像有无数个大锤子砸碎骨头再重新生长。而她的脑子里每天冒出的记忆碎片也□□着她的脑袋,她渐渐地想起了8岁以前的事情。
记忆的填充,终于让她把对秋云、百铃的孺慕之情找了过来。她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夏洛特,自己是秋百,秋云和百铃的女儿,一个半精灵,一个魔法师,一个曾阴差阳错回到500年前的灵魂。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艾娃妈妈的夏洛特在8岁的时候就已夭折。魔力暴动的夏洛特吸引了魔力暴动的秋百,于是秋百进入了夏洛特的身体,代替她活了下去。秋百庆幸,自己能代替夏洛特活着,这样艾娃妈妈最后那几年至少是快乐的。
短短半月,秋百的身体就从10岁成长到了12岁。快速流逝的时间把她折磨成了一个苍白易碎的瓷娃娃。疼痛让她根本无法离开床榻。
秋百看向床边的百铃。百铃正轻轻地托着秋百的手,认真细致地帮秋百修剪着指甲。因为快速增长,除了内里的骨头之外,还有她的头发、眉毛、指甲,这一切都需要每天修剪才可以。
“妈妈,我想喝水。”秋百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最后一点,剪完了我就去拿。”把指甲剪放到一边,百铃轻柔地把秋百的手搁在了被子上,生怕不小心就会加重秋百的痛苦。
水壶就在床边不远的桌子上,百铃很快就端着一个银制高脚杯回到了秋百的身边。她把杯沿靠在秋百的嘴唇上,缓慢地倒进秋百的嘴巴里。
这是林间的天然泉水,从山脉流下的一条小溪里的水。冰凉的泉水浸润了秋百嘴唇上的小裂口,但这痛楚比起身体其他部分的只能说是微不足道。微甘的泉水快速解救了秋百干渴的喉咙。
百铃又扶着秋百躺了下来,为她掖好了被子之后说:“我去叫你爸爸,让他给你读书。”
秋百点了点头。
秋云很快就拿着一本书来了,与前些天的华国魔法史不同,这次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本比较薄的书,上面写着“世界魔法简史”,秋百眼睛亮了起来。
“我想你可能想听听这些,所以我让山丹把你之前看的书寄过来了。山丹你还记得吧?”秋云说。
“记得。”秋百确实记起了陪伴她长大的家养小精灵山丹,同时也思念着500年前的管家先生星星,经过了500年家养小精灵也没有特别大的变化。
“这本世界魔法简史有提到哈利·波特。哈利是你的教子,也算是我的孙子。虽然我也不想要一个已经入了土的孙子。”秋云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秋百都快要听不见。
“我来找找。”秋云翻动着书页,最后停在了一面上,“信息不多。”秋云说,“刚好可以给你念一念。”
“英国第二次魔法战争。20世纪70年代,伏地魔(本名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率领食死徒挑起巫师界的战争,短暂地建立了血腥统治,残忍地对待麻瓜及麻瓜巫师,制造了多起恐怖袭击事件,当时的巫师民众都只敢称呼他为‘神秘人’。”
“与伏地魔的食死徒对抗的是巫师界自发的民间组织——凤凰社。凤凰社的领导者是伟大的巫师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啧啧啧,外国人到底为什么名字这么长?好吧,继续——邓布利多时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校长,带领凤凰社成员殊死对抗食死徒,有多个勇士牺牲了宝贵的生命。”
秋百的眼眶红了起来,她想起了在凤凰社的那次聚会上看到的人,他们都曾是那么鲜活的生命,但最后却死在了食死徒的魔杖之下,就像马琳·麦金农一样。
“在80年代,伏地魔风头正盛,但他相信了一则预言,把哈利·波特定为了他的对手,年仅一岁的哈利·波特在母亲使用的爱的魔法的保护下,成功从伏地魔的手中逃脱。”
“爱的魔法……”秋百喃喃地说。
“伏地魔并没有就此死亡。他使用了高等级高难度的黑魔法,把灵魂分成了碎片,做成了魂器,分别藏在了斯莱特林吊坠、赫奇帕奇金杯、拉文克劳冠冕、冈特家族的戒指、一本麻瓜笔记本和一条蝰蛇的身体里,同时在机缘巧合之下哈利·波特也成为了一个魂器。这保证了伏地魔的回归。”
秋百的心里一咯噔,她想起了那天晚上邓布利多说过的话,伏地魔会回归,哈利需要保护。莉莉、詹姆斯和她都已经死亡,哈利只剩一个教父,秋百很担心大大咧咧的西里斯无法照顾好小哈利。
“在哈利·波特读书期间,伏地魔曾多次尝试回归,最后都被巧妙化解。这其中凤凰社一直秘密寻找魂器,并先后消灭。于1995年三强争霸赛之后,哈利·波特在年仅14岁时,彻底击杀了伏地魔,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救世主。至此,英国第二次魔法战争宣告结束。”
“后面还有三强争霸赛和哈利·波特的介绍,要读么?”秋云问。
“读!”秋百很快回道。
“注:三强争霸赛是大概1200年前创立的,在欧洲三所最大的魔法学校(霍格沃茨、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之间举办的一种友谊竞争赛。每五年举行一次,三所学校轮流主办。但因为死亡人数过多而中断,直到1994年才重新开启。现如今三强争霸赛已经扩展为世界魔法交流赛,全世界多所魔法学校都会参与,华夏魔法学校也包括在其中。”
“死亡人数过多?”秋百担忧地问。
“以前的我不知道,现在的世界魔法交流赛挺安全的,有不少防护措施呢。我读书那会儿刚好赶上一届,不过参加的不是我。”秋云解释到。
“就不能用英语读吗?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啊!”因为这是华文书,秋云秋百都是用华文沟通,詹姆斯因为听不懂已经暴躁了起来。
秋云没理他,又拿起书读了起来:“哈利·波特,21世纪最伟大的魔法师之一。主要成就:四次打败黑魔王伏地魔,结束巫师战争;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任期最长校长,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终生名誉首席魔法师;魔药协会首席魔法师,狼毒药剂第4版改良者;华夏友好魔法大使,促进了华英两国友好往来。”
“到底说的是什么啊,夏尔。”莉莉明智地求助秋百。秋百正在为哈利未来的成就而自豪,她不吝啬地把这些成就翻译给莉莉和詹姆斯听。
“威森加摩!”詹姆斯兴奋了起来。
“魔药协会首席魔法师!那不是像我吗?我的魔药就很好。”莉莉也开心了起来,随后她又问,“狼毒药剂是什么?”
“能让狼人免受变身痛苦的药剂。”秋云不太待见詹姆斯,因为他不能忍受有男人跟秋百共享一个身体,对莉莉倒是和颜悦色一些,“不过现在已经有最终版了,就是材料太难获得,熬制的技术性高。也不是所有的狼人都能用的起的。”
“狼毒药剂……”詹姆斯喃喃地说,“月亮脸有这个就好了。”
“如果是你们那个年份,我想第一版的狼毒药剂还是用的上的。”秋云哼哼着说。
秋云关上了书,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在沉默了几分钟之后,他还是忍不住说:“老张怎么非要暑假才来!听你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太别扭了,特别是还有个男的在你的身体里,这简直是不可原谅。”离暑假还有半个月,秋云已经等不及了。
说完秋云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玻璃瓶,一个是没什么味道的营养剂,一个是安眠剂。把这两个玻璃瓶的东西都喂给秋百之后,秋云说:“好好睡一觉吧,我的宝贝。”
他亲了亲秋百的额头,把秋百胸前的唤灵放在了她的额头上,就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你又要去西弗那里?”莉莉说。
“这不是我能控制的。”秋百闭上了眼睛,在安眠剂的作用下,她产生了困意,“不过我有个猜测,额头上有唤灵的时候我就能去到西弗的身边。现在我要做个尝试……看看能不能去哈利那里。”
秋百认为思念是重要的引子,她太想西弗勒斯了,每个夜晚都在想念。而今天她的脑子里都是哈利,如果她真的出现在哈利那里的话,说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经过黑暗之后,眼前的一切印证了秋百的猜测。她来到了一间房间里,不是西弗勒斯惯常呆的几个地方,而是一个放满了各种小玩偶布置得很温馨的小房间。
房间里有两个摇床,一个里面是她熟悉的可爱的小哈利,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秋百的方向;另一个里面是个有点瘦弱,一直啃着手的金发小男孩,他看起来比哈利大一些。
秋百伸出手描摹了一下哈利的脸颊,哈利像是真的感受到秋百的温度一样,高兴地笑了起来,露出了可爱的乳牙。这笑容一下子就治愈了秋百的心,她想要像她曾经那样把他抱在臂弯里,但此刻的她根本做不到。
“喝奶喽!我亲爱的小达力。”
秋百认出了这个声音,是佩妮,与他们早就没有联系的人。她手里拿着两个奶瓶走了进来,装了更多的那瓶被她喂给了达力,而哈利只分到比较少的那瓶。
喂哈利的时候,佩妮皱着眉动作有些粗鲁,但是下手倒是很轻柔。哈利一边攥着奶瓶飞快地吮吸着,一边张开小手朝秋百的方向捏着小拳头。随着他一动一动地跺着小脚,哈利额头上的头发慢慢滑到了一边,秋百看到了之前藏在头发下的闪电形状的疤痕,疤痕里散发出来的一种气息,让秋百觉得很不适。
喝完哈利就慢慢地沉睡了过去。秋百飘浮在哈利的身边,静静地端详着哈利的睡颜。谁能想到呢,将来这个可爱的孩子会成长为一个伟大的巫师。
回到自己身体的秋百立刻和莉莉与詹姆斯分享了她看到的一切。
“没想到会是佩妮照顾哈利。”莉莉叹着气说,“我以为会是板子,那边是不是发生了别的事情?”
“大脚板不可能抛下哈利的,肯定是有什么事。希望德思礼能好好对待哈利。”詹姆斯嘟哝着说,他对佩妮和佩妮的老公弗农一直都没什么好印象。
但詹姆斯的愿望最终还是落空了。秋百每隔三天会去看一次哈利,佩妮的态度算得上一般,但弗农·德思礼每次看到哈利都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眼见着他们的儿子达力越来越壮实,她的小哈利却瘦瘦弱弱的,秋百又生气又心疼。她都不敢告诉莉莉和詹姆斯真相,她不能想象莉莉会有多难过。
随着时间的流逝,疼痛对于秋百来说已成了家常便饭。她的身体已经到达到了15岁到16岁的水平,身高抽长到一米六五。但这并不是终点,她的生长仍在继续。
秋云口中的老张也终于来到了瑞文森林。老张,全名张沛春,现任华夏魔法初级学校的教务主任,是秋云的至交好友。他来到秋百面前的时候,身上穿着宽大的球服,像是刚从篮球场上下来,跟秋百印象里的“仙师”大相径庭。
张沛春看到秋百时立刻皱起了眉,“这乱窜的灵力是怎么回事?她这样迟早会爆炸的。”
“没办法,她的身体是骤然长大的。”秋云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