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的房子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人置办的,购买、装修,她从什么都不懂,到后来的得心应手。
每一样家具也是她亲自挑选,大多是解放双手的智能家具,整体风格偏暖,只是置身其中便是一股温馨的暖意。
宿醉后醒来,太阳穴里蹦蹦地疼,她靠在床上缓着神。窗帘关紧了,一丝阳光也透不进,云岁有些分不清时间,拿过手机看了眼,才发现她竟然一觉睡到了中午。
他回来了。
——这个念头只用了一个瞬间,就占据了她的整个大脑。
五年的时间,真快啊。
一晃眼,就五年过去了。
这五年,她大学毕业,还工作了一年。那他呢?他……还好吗?
云岁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曾试图跟他联系,但是岑家一出事,他就断了跟她所有的联系,她根本联系不到他……
不声不响地离开,现在呢,又不声不响地回来。
云岁敛眸,忍了不自觉生起的气,不再去想。
手机上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她懒懒打了个哈欠,点外卖、洗漱,一条消息也不看,怕影响心情。——想也知道云谦平会叮嘱她记得去云家、记得时间别迟到。
取外卖时,她看到对面的住户有几个保洁在打扫卫生,不由多看了几眼。她从住进来开始对面的门就紧闭,听物业说早就卖出去了,只是业主不在国内。这是……回国了,要入住了吗?
云岁没有多看,回屋吃饭,放了首轻音乐听。
吃完饭她就赖在家中做瑜伽,看综艺,悠闲又慵懒,可惜生活从来不放过她。下午四点,云岁叹了口气,去衣帽间挑衣服,准备去云家。
她住的地方在市中心,云家在偏离市中心的高级别墅区,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云岁挑了件素色的长裙,简单化了个淡妆,再把头发散下,便拿了车钥匙出门。
或许真是什么贵客,但与她无关,礼貌她有,谄媚她没有。
五点,她准时抵达云家,没快一分,也没慢一分。
云谦平感觉自己快被这个女儿气到英年早逝。他摆摆手,让保姆去迎人,自己往里走,眼不见为净。
陶婉卿埋怨道:“你又这样,岁岁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老板着个脸,换成我是她,我也不乐意回来。”
她赶紧出去迎小女儿。
往常还有小儿子活跃气氛,偏巧他去了邻省,岑寂也没提到他,云谦平就没让他赶回家。
云谦平轻哼,“她不就回个家吗?至于这么多人迎接?”
陶婉卿不理他,依旧往外走。见着女儿,她笑:“岁岁回来啦。”
云岁抿抿唇,轻轻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这座别墅云家买了好多年,南沂的房价还没有这么高的时候就买了,大概是云思陶三四岁的时候吧。云思宸也是一出生就在这了,他们都把这里打心底里当家,但云岁不是,她七岁才回来,在她心里另一个家才是家,对这里怎么也找不到归属感。
她跟着母亲往里走,脚步并行,也由着她挽自己了,怠于去挣扎。
进了屋,陶婉卿让保姆去叫云思陶,“快去叫小姐下来吃饭。”
云谦平一直坐在客厅里没动。
直到外面再次传来车子停下的声音,只见云谦平突然起身,疾步往外而去。
云岁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讽笑。
陶婉卿也是愕然,她忙道:“你爸爸……是为了迎接客人,自家人他反而不用这样客气。”
她轻轻拍了拍小女儿的手,话里话外却尽是心虚。
这话,难圆回来。
“您不用跟我解释这样多。客人来了,您不去迎迎吗?”她问。
陶婉卿拉着她一起去,“你认识的。”
她认识的?
云岁好奇是谁。
但她现在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让云谦平赶紧把东西还给她,客人是谁,她反而不是很在意。
被陶婉卿拉着,她也就只好跟着去,却只百无聊赖地低头看鞋子,今天穿的小白鞋沾到了一点泥哎。
她不在意来人,云谦平却在意,见她这副样子,生怕她得罪了来客,又是气又是恼,斥道:“做什么呢?没看见有客人来吗?”
云岁心头火起,抬眸却正正对上一双她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狭长凤眼,她微怔。
“岑寂……?”
她喃喃地喊,听不太真切,但自有人的声音比她真切:“岑寂!你回国啦!”
一道红色的身影从后至前,站至他身上,脸上是明媚热情的笑。
岑寂的目光掠过她,落至被她挡住的人儿身上,微微浅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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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的餐桌是长方形的,不宽,但长,可以坐很多人。
云谦平笑着说:“随便坐,家里没那么多规矩,怎么坐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