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的我根本反应不过来,就在他要倒向我的时候,他整个身体侧飞过去,像是被某个强大的力量横着挥了一巴掌。
“哐!”“轰!”
海水漫上我的脚踝,红色的血液滴在水里像烟雾般散开。我抬头向前看,船上的电在这一瞬间停了,礼花炮升上天空,借着大厅后面窗口透进来的火光,我看清那个人影,和那双恐怖的眼睛。
其实不用看清,我也知道那是谁。
因为在他出现的一瞬间,空气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气氛压抑沉重,我猜测这是传说中的杀气。
“阿库诺洛基亚。”
我抿着唇,低头看了一下,玻璃片没入漆黑的水里不见了,我用没被划伤的右手摸索着,把玻璃摸了回来。
“你在做什么?”他一步步走近,语气不善。
我捏着玻璃的手一顿,心脏猛地一跳,久违的感到害怕。我抬起头,再站起身,直面某个恐怖的存在。
“你杀了安德鲁斯先生?”我不太确定,因为上次天津饭被攻击却没被杀死,这让我不能肯定安德鲁斯先生是死了还是晕了,他的身体躺倒在水泊中,黑漆漆一片。
水光印在墙上,他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没什么感情的说道:“碾死挡路的蝼蚁而已。不能杀吗?”
“不能!安德鲁斯先生是个好人!你这个疯子!”我深吸一口气,大喊出声。
都怪阿库诺洛基亚,如果不是他封印了我的魔法,我早就可以救所有人了。
“……”黑色的袍角浸湿在水中,他沉默不语,像一道黑色的剪影。
就着微弱的光线,我沉下气不管他,用玻璃竖着划了第三道口子,我疼得嘶嘶抽气。在我动作的时候,阿库诺洛基亚一直直挺挺的站着看。
沉默了一会儿,他再次发问:“你在做什么?”
“我不要这个花纹!”我暴躁的喊道。
“不喜欢?”他竟然是真的在疑惑的。
“我要用魔法!时间的魔法!”我几乎是在尖叫了,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巨大的心理压力快要使我崩溃了,我的左手全被血染红了,救生衣的绳子也松开漂在水里,我站在冰冷的水里,呼吸都是冷的。
去/你/妈/逼的阿库诺洛基亚!
“你这样解不开封印。”阿库诺洛基亚冷酷的说。
我要划第四道口子的手顿在半空,我重重的喘气,吐出的气体在空中化为白雾。我看向站在我面前的阿库诺洛基亚,久久说不出话来。
乐队的音乐声消失了,我听见海水灌进房间的声音,窗外漆黑一片,我听见人群在祷告。
水光明晃晃的照在墙壁上,我忽然发现挂在墙上的油画在刚刚安德鲁斯砸过去的时候掉下来了,它飘在水里,海水冲刷着它。
我看得很清楚,那幅油画上画着一个穿芭蕾舞裙的女孩,她踮着脚在月光下舞蹈。
柯拉……
也许是我的错觉,我似乎听见钢琴声,旋律熟悉优美,是安洁卡的伴奏。
我捏紧碎片,忽然就掉了眼泪。
假壁炉上有一个圆形的钟,我刚刚进房间的时候,看见安德鲁斯先生站在钟前,把钟的时针往后拨。
如果有可能,他希望时间倒退到几小时前,一切都未发生。
我也是这样想的。
“过来,我不会让你死的。”在我掉眼泪后,阿库诺洛基亚从斗篷里伸出了手。
“你解开这个!”我颤抖着把鲜血淋漓的手臂平伸,举高,蓝色的花纹早已被红色的血液掩盖。
“那个魔法你不能用。”
“为什么!”我拉高了声音,声音都有些破音了。
“失落的魔法——时间之弧,使用的代价是透支使用者的生命。所以你不能用它。”难得阿库诺洛基亚愿意讲这么长的一段话来解释他的用意。
“我之前也不是用过很多次!”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宛如神技的魔法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之前真的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扭曲因果大小不同,需要支付的生命长短也不同......说到底人类这种东西,是不会感恩的劣种族,为什么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去救他们。”阿库诺洛基亚的语气带着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