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织的脚步经过昔日的公园,他的眼神闪烁着,不愿停留在任何一处他们俩留下过记忆的角落。
姹紫嫣红开遍,不过徒惹伤悲。
三个哥哥不知去哪了,祈织形单影只的走过绿茵旁。
他的眼眸深处都是没有光彩的,苍白的面容更加增添了他压抑的神色。
我……祈织还没有继续深想就被椿的声音打断了。
“哦哦!梓!枣!看!两只猫!”椿银白色的头发还粘着绿叶,身上的衣服更是有好几处被蹭刮到的痕迹,他高举着两只幼猫兴冲冲地向弟弟们展示。
“喔!祈织!来看!那儿捡到的!”椿冲着十弟对某个方向撅了撅嘴。
“你啊,万一又把衣服钩破右京哥会发火的哦。”梓对这个长年不省心的哥哥一阵叹息。
“喂喂,这两个还是幼猫吧,母猫闻到它们身上有人类的气味会不要它们的吧。”枣也觉得头疼了。
“啊,那干脆就直接养了吧!”椿一脸的理所应当。
“哈?你!?”两个同胞弟弟宁愿相信初代魔王·四哥和小恶魔·风斗不会说谎,都不会信二代恶魔·椿有这个耐心和责任感养两只猫。
搞不好捡回家玩两天就丢给哪个倒霉蛋去养了……连一直很安静的祈织都和两个哥哥的想法同步了。
“哈哈,所以就是你来养啦!”椿还是一脸的理所应当。
……三个弟弟很想立刻现场消失。
“谁?”还是梓开口问了。
“你啊!”椿盯着倒霉蛋七弟。
……
……
“少开玩笑了!我平常要上学啊!”倒霉蛋·枣一阵头大。
“没事没事,你每天记得回家铲个屎就成,我会玩它们、咳!我会陪它们玩的!”
你说出来了啊,你说出来了对吧!三个弟弟在阳光下突然有点冷汗。
“再说还有祈织啊!是吧祈织?”椿笑嘻嘻地看向十弟。
“……”祈织决定把思维拉回正常轨道,“它们真的没有母猫或主人么?就这样……”
“啊,没有的!我在那里的纸箱里捡到的!”椿把两只幼猫举到自己眼前,仔细打量着,“啧啧啧,脸上真脏,好多眼屎。”
几人走到刚才椿去的地方,一个破旧的纸箱里只有一条毛巾,别说食物连口水都没放在里面。
“那就养吧。”最后还是梓一锤定音。梓想起那些养猫之后逐渐走出阴霾的故事,反正公寓里又不是不能养动物,梓看看祈织,决定回家就去说服最难解决的二哥。
两只幼猫看上去只剩下呜咽的力气了,本来准备晃一会就回家的四人直接去了最近的宠物医院。
体检,看宠物医生怎么给幼猫喂食,“回家观察七天后没有任何其它症状再来打疫苗,再过半个月才可以洗澡哦。”医生检查了一番,两只幼猫运气很好的没什么大碍。
“现在身上很脏,可以用湿纸巾轻轻地擦拭,但还是不能碰水。”虽然眼前有四个人,但医生直觉地明白抱着猫来的人反而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目前还不能吃猫粮,先喝羊奶吧,不能给它们喝牛奶哦,如果以后它们爱喝酸奶倒无所谓,牛奶对它们身体……”
除了椿的三个人都在很认真的听。
二代恶魔·椿,piu piu piu~戳猫中。
不过作为始作俑者,椿很大方的掏了钱包。
羊奶粉,猫包,猫砂,猫砂盆,铲子,小玩具,将来会用到的化毛膏,猫抓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吃的幼猫粮奶糕,营养素……
四兄弟出门时双手空空如也,一出宠物医院肩上背着,手里拎着,八只手没一个空着的。
梓右手抓着两只猫的会诊卡,上面写着打疫苗的时间。
枣凑过来看了看时间:“我那天有事啊。”
“虽然不是工作日,我们俩也不确定有没有工作安排啊。”梓也想到这个问题了。
“嗯……”三胞胎正在交换眼色。
“我来吧。”祈织出声,“我现在,也不去学校。”他的声音依旧不大。
“哦!谢啦!”椿空出一只手搂了搂弟弟的肩膀,拍拍他,一脸事件解决的表情。
椿你啊……三胞胎之二看到这个第一个出来的哥哥还是有点心累。
四个人往家走,路边的商店都在营业。
这条路,我和她走过多少次?祈织手指有点颤抖,努力的抬眼看着周边。
“这个很可爱啊!”几个女孩子在一家精品店里嘻嘻哈哈的笑着,透过玻璃窗,芳华正盛的笑颜刺痛了祈织的神经。
他和她,也一起逛过街……
烟云聚散,恍若红尘,光与影之间,虚与实交界,他的记忆之海不可控制的翻腾起来。
“这个我戴着好看么?”
“别动,你和这个很搭啊!”
“将来有了自己的家,我想养一只猫!妈妈都不答应我的。”
“姐姐的裙子和这个手链很配啊,送给她做生日礼物怎么样?”
……
她总是很文静,在学校里不爱和别人说话。
他们的座位不是同一排、同一列,却刚好形成了一条没有障碍的斜线。
她趴在桌子上,头向左下看时会对上他的眼神。
一开始……只是很想看到对方。
在某年樱花飘满校园之时,心也和春日一样绽放了。
她会对他撒娇,会和他说笑,会在两人独处时靠着他的肩轻轻地唱歌,会和他聊着各种各样的趣事,会对他说自己的梦想。
“それでもいつか君に话した 梦に嘘はひとつもなかった。”
纵使如此,与你说过的梦想,毫无虚假。
他一直记得她对他唱的《Seasons》。
她说要在他生日的时候去看Ayu的演唱会,她说生田斗真出演了一部电影,首映时他们俩要一起去看。她说春日要听着《横须贺ストーリー》去横滨赏樱,夏天只有哼过《SEASON IN THE SUN》才能想到去海边,秋枫染红天与地时她只爱ゆず的《虹》,等到能够与他一起新年许愿时,她应该已经学会弹《なごり雪》了。
那部电影早就上映了,他的生日过去了,四季还在变换,她说过她喜欢的每一首歌他都去听了、每一本书他都去看了。
她却不见了。
她的吉他又在哪呢?
“祈织!”“祈织!”“祈织!”她也是这样呼唤着自己。
她对任何人都是安静的,因为她只会对他展露心扉。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祈织!祈织!喂!祈织!”枣看弟弟僵在一边眼神无光,担心的不停喊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