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ius(1 / 2)

“那是为什么呢?”

“嗯~让我想想啊,大概是因为他是当时那群只想着要给我买酒的家伙中唯一一个给我叫了杯蜂蜜水的人吧。”

[就这个?]

大概阿贞的表情太明显了一点,Veronica只笑笑,她也懒得想清当时她的心情,当年和某个前任大吵一架分手的女孩,情绪激烈之下其实也不可能对某个似乎有些不一样的男人能有什么特别良好的印象。

只是因为我们现在在一起罢了。

Vera恍惚着想到。

只是因为我们现在能够在一起,所以最初的相遇可以变的有意义。

如果我和他只有那么一面之缘,甚至于即使我们数年后交往了但终究分开,那最初的一见只会被埋入过往。

我现在能将过去的那天作为一种奇妙的遇见来纪念,都是因为现在啊。

但Vera并没有将自己的所想完完整整的告诉阿贞。

就像她一直以来只对阿贞她们说过,她和Vince是因为在法国同看了朱莉·德尔佩和伊桑·霍克出演的《Before Sunrise》(爱在黎明破晓前)才相遇,十几年前的Veronica如许多电影中的法国女郎一般,浪漫的令人心醉。

她如人们幻想中的巴黎一样美丽,可这并不代表她如同许多男人设想中的那些女性形象般真的会乐意享受男人们的追求。

她厌恶男人们看到她的金发便认为她和那些男性杂志上的女性一样。

她厌恶男人们判定她的碧眼在看到金钱名利时就会发光。

她也同样厌恶那些自以为是的给她做了点没有任何用的事情后就觉得他们可以对她为所欲为的男人们。

所以当年和前任分手后没有喝酒大醉一场,而是拿起水喝完就走出去的Vera并没有将当时只看了一眼的东方面孔男人太当一回事。

自她记忆之始,她就知道,真的有很多男人对女性究竟抱有怎样的一种可笑又自以为是的想象,他们嘴上说着尊重,实际却根本没有将女性当成与他们同等的存在。

他们总认为自己什么都明白。

他们也总认为女人总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

他们总会认为Vera这样的女性就应该如何如何。

但不是这样的。

Vera从不会因为自己的长相就将自己固定成很多人认定的某种形象。

从她出生起,自她开始牙牙学语,当她开始能够与世界交流,她所有的家人都在告诉她一件事:不要相信那些歧视和偏见,也不要将自己变成歧视和偏见。

Vera有时会为自己的混血而苦恼,并非因为她的长辈里有爱尔兰和英格兰的结合,也不是外祖母告诉她家中某一代先辈里可能有过黑人,更不是曾祖辈中有过意大利移民族群的某个人居然和另一敌视家族的人相爱。①

这些都是很伟大的。

她自己从不认为当时选择去反抗固有偏见的他们做错了什么。

但是世间总会有人认为他们做错了,并以此来攻击Vera与她所爱的家人们。

可Vera也经常庆幸自己的混血身份,她不用时时待在某个地方,在美国有时觉得憋闷的她,也可以借着看望某个长辈的机会去欧洲的某处散散心。

她想,至少法国对女人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

静谧柔和的法式小酌可以缓和急躁的美式生活给她带来的压力。

说起来,她和Vince第一次相遇后,还是喝酒了。

那天他们应该聊了好多好多的故事,无目的又散漫的闲谈迅速的拉进了他们俩的距离。

可她已经想不太起来当时究竟聊了什么。

她模糊的记得自己在街上闲逛,电影院外海报林立,她不想回家休息,也不想去吵杂的娱乐场所醉生梦死,她随手买了张时间最近的电影票只想在黑暗的场所里待一会儿。

“然后你们俩就又……遇见了?叔叔他当时也去看电影了?”

阿贞从Vera断断续续的回忆中拼凑出了真相。

“嗯~是啊,想想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啊,出来旅游居然跑去看电影?啊~而且那部电影他在美国就看过哦!真的是,有意思的家伙啊。他后来说想体验一下在不同国度看同样电影是什么感觉,他说这简直就像《One, Two, Three》(玉女风流)里男主角妻子在抱怨自己是个美国人却要在德国听德语或者葡萄牙语或者斯瓦西里语配音版的电影一样……”

[没有觉得叔叔他多此一举浪费钱反而认为他有意思的你也是很有意思的啊。]

阿贞看着Vera笑声连连,她努力的分析着Vera用各种语言结合表达出来的话语,大概猜出她说的应该是比利怀尔德的电影,至于吐槽,则被她压在了心里。

“后来,嗯……我们俩出影院时就聊了几句,嗯~聊的还不错吧?就一直绕着塞纳河说啊说的,就那样一直在聊天。”

Vera说话时头一点一点的,金色长发的发尾一卷一卷的,看上去颇有风韵。

“啊!刚好嘛!那部电影!《爱在黎明破晓前》不也就是讲的身处异地的男子和一个女孩的故事嘛,电影里也有那种概念,我看完后大概是在抱怨吧,就是那种,嗯,就是那种,你懂吗?很多男人都会认为法国女孩子都很容易就被,勾搭?勾引?诶?”

Vera纠结于自己究竟该用哪个词来表达,阿贞毕竟才十几岁,她既想让阿贞能够理解,又不愿意阿贞误会。

阿贞:……

其实阿贞懂的。

她忙忙点头说道:“觉得,是法国女性,就特别开放?”

“诶,对对对,就这个意思。总有人认为因为我们有法国血统,或者说是个法国女人就肯定很方便什么的,嘁——”

阿贞做出想继续听下去的样子。

“嗯,一般呢,我以前和别的人谈起这些他们都是那种,嗯嗯,就、没了。嗯……”

“他们不想去理解你?”

“应该就这个意思吧,认为一个女人嘛,哄两下就好了什么的,我们真的在想什么他们懒得去当回事之类的。”

Vera满脸不耐的耸耸肩,她拿起一瓶饮料递给阿贞,自己开了罐酒精饮料喝了一口继续道:“但是Vince,你叔叔,怎么说他呢,总之,他没有给我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和他聊天觉得很轻松,他人也的确很nice,anyway,那天我们应该聊了很久,就像我们当时看的电影里的男女主一样,一直在聊啊聊的。”

Vera说到聊啊聊时头有规律的晃来晃去,而阿贞听得越发入神了。

然而时间会模糊一个人的记忆,Vera突然陷入混沌,她抚摸不出当时的感觉。

我们先去了哪?

我们到底在聊什么?

我们好像在河边走了很久。

我们似乎说过卢浮宫、圣母院、丢勒的手势、凯撒的“VENI VIDI VICI”(我来,我见,我征服)……

啊!凯撒!

对了,我们谈到过凯撒!

为什么谈到凯撒的?

是不是因为先谈到了维钦托利?

不对,是因为谈到了各处建筑,又谈到了雕像。

是我先谈到了维钦托利的雕像么?

Vera有些茫然。

她是希望与爱人的初遇是唯美、浪漫又梦幻的。

但剥离掉时光带来的滤镜,事实只是,许多年前一个心情躁虑的女孩对着一个她初次见面的旅欧男人不断的喋喋不休。

而且还是那种看到什么都不太高兴,不断抱怨和喷洒压抑心情的叽叽歪歪。

不,Vera否定了自己方才的判断。

那也的确是浪漫的。

她虽然没有问过Vince当时究竟是怎么看待她的,但她其实也知道,她明白这个男人并不是那种唯唯诺诺不敢吱声或者刻意由着女孩子发泄然后想借机占点便宜的人。

当时的他,眼神是很温柔的。

他没有试图反驳她的言语。

她记得谈到维钦托利后,她说到对方的弱小不是攻打他们的理由时,Vince轻缓却坚定的声音。

“不是理由,这的确不可以成为,即使对方现阶段的确看起来是不如己方的,但这本质就是错误的。谁都不可以打着帮助对方的旗号实质却是去攻打对方。”

Vera,曾经是很不喜日本人的。

她的家族里,也有过因为珍珠港事件而投军的人。

有的人,再也没能回家。

她原本是那样的讨厌他们。

她觉得他们,根本就不会去明白。

尽管她的家人总在教导她歧视和偏见是最糟糕的行为,一直以来她也努力的不让自己染上那些暗色的阴影。

可一个人,总有自我的判定。

她在抵抗世俗的偏见与歧视的同时,也接触到了这个她最厌恶存在的边缘。

她后来想,当时与他初遇的她,潜意识里就不会认为对方来自日本吧。

她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非日”亚裔。

是他消除了她的一部分偏见。

与她许多祖辈的故事相似,一个人,让另一个人明白了一些东西;另一个人,让一个人看清了许多。

“然而自那天之后,我们俩应该,嗯,我想想,应该有快十年没再遇到过吧。”

“诶?”

阿贞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她叔只是告诉她Vera与他认识快十年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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