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元接手了西矿口之后,便派人把旧夜官给灭了家,吞并了其所有财产,像他自己所说:“我知道以后我也会被人这么对待,但是在这一刻,我要享尽荣誉安乐,谁违抗我都没有好下场!”
西矿口仅存的一点温柔,随着那几个人的离去而离去。
……
浩瀚无垠的黑暗中,有一处是亮着的,散落了一地的月光石,上面还有斑驳血迹。
付青衿坐在中间,轻轻擦拭着白石刃上凝固的血迹,白石刃越擦拭越寒冷,付青衿的手也被黑暗里的寒风刮红,但他浑然不觉,因为他的心更冷。
他背对着月光石矿,背对着在那里长大成人的地方,似乎没有一丝留恋,因为那里的黑暗根深蒂固,要把人卷进入,深邃的漩涡让人扭曲。虽说付青衿想回去复仇,但胜算为零,恭元拥有整个西矿口的资源人力,一个人对付不了一大群人的黑暗!
他看着西北方,虽说叔叔也不想去开垦那个新矿,但似乎那里才是自己的新归宿,他默默收拾着粮草和水,小心翼翼地安放着从矿里带回来的一袋黑土,放进质量最好的月光石,插满了鲜活的驱兽草,而身上挂了好几个光亮足够的月光石,绑满了驱兽草,几乎成为了一件新草衣。
他将白石刃收鞘,头也不回地走了。
除了恭元,人们都觉得付义这次去开垦肯定满载而归,人们可以拥有第二个家,他们不知道的是,付义一队人马,永远不会回来了。
此刻焦急的丁组组长给自己做出最好的想法就是:付青衿溜走去追随他叔了!
付青衿没有随着他叔一起共赴黄泉,而是孤独地在黑暗里前行。
十二个时辰之后,付青衿以为自己已经到新矿了,可是举目四望,一片漆黑。
……
月光石矿外围夜奴居住区,一间幽暗潮湿的房子里,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听着房子里的子孙在兴奋地讨论付义开垦新矿的事!
老人听了之后,眼睛大睁,但是喉咙已经说不出话了,变成了急促的喘息,努力的挣扎变成了临死前的颤抖。子孙们见状哭着喊着围了过来,看着老人做最后的挣扎。
老人浑浊的泪水始终流不出来,最后他咽气了!
他带着先辈的故事走了:说了多少遍,西北方,是这里的祖先居住的原址,是被抛弃的废矿啊,你们这帮孙子!
……
借着月光石的光亮,付青衿走了这个小山丘一圈发现了好几个洞口,里面似乎隐隐约约发出光芒。
这里就是新矿吧,这么微弱难察觉的光芒,亏矿里的人能观察得到。
他往一个洞口里刚走了没几步,只听见里面一阵慌乱的声音,现在的付青衿浑身是驱兽草可谓天不怕地不怕,他知道刚刚是据守在里面的夜兽闻到极其浓烈的驱兽草而惊跑的。
他抽出了白石刃,继续往里走。
光芒一点一点地出现在他面前,付青衿很失望,非常的失望,他已经走到中心了,那里的月光石矿……不能叫做矿吧,那只剩一块成人大小的月光石静静立在那里!
付青衿握紧了拳头,让我叔过来找开垦这个破地方,来到了也不够命活着回去啊!
他又松开了拳头,自嘲道:“我特么现在也是回不去,也走不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