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走出刑部门口,他那辆十分骚包的马车就停在那里。
哎呀,还是我的朔懂我,这么贴心,马车就已经准备好了,还说交情没好到那份上,真是的,搞这么谦虚做什么,实事求是能死呀!
他飞身跳上马车,对前面的车夫说道,“先别急着回家,去温泉别苑那洗一洗晦气再说。”
马车夫明大花没有回话,驱马径直往前走。
饿了一天,独自还真有点儿饿了,食为天的饭菜再好,在刑部大牢里吃那也叫牢饭,吃着怎么会舒服,还是出来的好,怎么吃怎么痛快。
明大花真是越来越有眼力劲儿了,还准备了酒菜,他拿起马车上的酒喝美美的喝了一口,又拿起碟子上的烧鸡,狠狠的啃了一口鸡腿,嗯,人间最美不过如此。
“大花,这烧鸡味道不错,赶明儿回头再买一只。”明珠说道。
“明大花”挑帘径直进来,“可不是么,宫里头御厨烧的,味道当然不错么。”
明珠这才发现进来的哪里是他的马车夫明大花,而是他最怕见到的龚谨。
“那什么,我好像还有点事儿没在刑部交代清楚,嫂子你稍等下,等我把事情都说完,咱们再……”明珠被堵在车里,无处可逃。
都怪当初把这车设计的太好,要是稍微再破烂一点儿,他一掌把车门给劈了也不会心疼。
“呵呵,不必劳烦刑部,有什么事直接同本相交代便可。”龚谨双手抱拳,笑看无处可逃的明珠。
“那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突然想起我爹找我还有事儿,所以还是先回家好了。”明珠一双小眼珠子转的咕噜咕噜,一看就知道在耍什么心眼儿。
“怎么?不想去温泉别苑洗洗晦气了?”龚谨挑眉。
“我……”明珠无法躲藏,只好玩着手指头,他当然想去,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回家去肯定会被他爹打断腿。
“所以,乖乖跟我走吧,我保证,今夜之后,回去之后明大学士肯定不会打你。”龚谨拍拍明珠的小脸,“乖哦。”
明珠只好低着头,像一只小猫,蜷缩在墙角,可怜巴巴的。
龚谨把酒继续倒满,然后拿起桌上明珠啃了一口的鸡腿,“来,吃吧,若是觉得好吃,我便叫宫里头做烧鸡的大师傅去你府上当差可好?”
“大人,您突然之间对小人这么好,小人,小人有点受宠若惊,实在是,实在是有愧。”明珠小声说着,在龚谨迫切的目光注视下,还是犹豫着接了鸡腿。
龚谨笑嘻嘻的说道,“我自然是要待你好,因为明日早朝,你便是大晋国的丞相了。”
“啊!”明珠刚要进入嘴巴的鸡腿手一松,吧嗒,掉在了地上。
这,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当然不是玩笑,这是龚谨深思熟虑之后的计划。
……
凌晨君策把龚谨带回到宫里的头的时候,吓得心都快停止跳动了,想当初凌肖在刑部大牢里捞人的时候,估计也是这种心情吧。
他家的谨哥何时这么脆弱过,即便是身中剧毒,全身骨头都一寸一寸的被敲断,也未曾像现在一样,蜷缩着身子,像一个孩子一般,口中还不停的嘟囔着要吃炼乳糖。
他知道龚谨爱吃甜食,因此嘴巴里的牙还坏了两颗 ,每每牙疼的时候总是诅咒发誓再也不吃甜食了,可是见到甜的点心糖果却依旧忍住不偷偷的吃。
这次从清河镇回来之后甜食便不吃了,就算是吃药吃的嘴巴里苦涩发麻,桌子上的糖他碰都不碰一下,君策还当他是为了牙齿克制住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又开始要糖吃了。
手里头攥着的是什么东西,君策掰开他的手指,却见他依旧还死死的攥着,那不就是一块炼乳糖么,真是烧糊涂了,明明手里头有糖,还四处吵着要吃糖。
“好。”君策把糖纸剥开,喂送到龚谨嘴巴里,“来,吃糖。”
或许是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糖,龚谨居然缓缓的醒了,他抱着君策的脖子,轻声的啜泣起来。
“谨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别怕,有我在。”君策的第一反应也是同明珠一样,定是有什么人欺负了他们家谨哥。
龚谨由轻声的啜泣变为大哭,“阿策,我没有哥哥了。”
“什么?”君策莫名。
哥哥,龚谨哪里来的哥哥,他只知晓龚谨在逍遥门的时候有四位师哥,哥哥又是谁?
摸了一把龚谨的额头,那温度烫人,他只好安慰道,“别怕别怕,凌肖一会儿便到了。”
听闻龚谨身体有异,凌肖几乎是放下了手中的一切赶过来的,本来他在帮刑部的仵作处理华晟的事情,但是天上人间纵火事件牵扯相关人抬多,刑部又要勘察现场,又要缉拿逃亡的嫌犯,还要处理平日里各种杂事,一时间手忙脚乱,恨不得一人分三个人用。
华晟案是要案,但是却是在宫里头秘密处理的,影响面远没有天生人间纵火案这么大,所以就暂且先搁置,由一名仵作过来,凌肖配合仵作做善后处理。
听闻龚谨出事,凌肖扔下了华晟,来到龚谨面前。、
他把手搭在龚谨的脉搏上,奇怪,不是毒性发作了,那么他怎么会突然之间发热呢,难不成,是真的染了风寒。
君策一直在他身后默不作声,不敢打扰,更不知晓该怎么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