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殿下三思!”张太傅毫不退缩,那架势,殿下您要是想过去,就从我等的身上踏过去吧!
君策甩了一下手中的马鞭,一声脆响划破空气。
“哼,三思,我大晋的铁骑,难道只能守在营地里生锈吗?北齐国狼子野心,吞并楚国的时候我们就应当知晓,若是不给予反抗,将来只能任其宰割!尔等今日在此阻拦的,不是我君策,而是与北齐一战的决心!”
大晋能不能战,张太傅最清楚了。
大晋不是不能战,而是不能与北齐战。
这些年,大晋连年水患,粮仓并不充裕,粮食供给,全靠西楚国,这也是北齐为何放着侵占了他们大部分土地的东晋国不打,而一定要把西楚国吞入囊中的原因,有了西楚这大粮仓,他们整个冬日里便可以安枕无忧。
西楚铁矿石丰富,虽然他们的冶铁技术不及东晋国,但是若是阻断了优质的铁矿石输入,东晋国的兵刃定会受到影响。
眼下这仗打的仓促,要集中全部粮食来供给军粮,军需库的兵刃多久都没有更换过,甚至去年为了支持农耕,还拿一部分兵刃做原料,冶炼了农具。
这些只有工部和兵部知晓,就连张太傅,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若是殿下此次出兵,这一切会全部暴露,到时候被问罪杀头大家谁都跑不了。
他们本想着,慢慢的填补这个窟窿总会填好,尤其是今年粮食丰年,龚谨归来,又下令兴修水利,只要粮食丰收了,便可以拿粮食换钱,到时候再通过黑市把一众亏空补起来。
现在这仗打的措手不及,他们全部都傻了。
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在此,他们怎么不舍身相拦。
“我等深知此仗一定要打,我大晋国威不容侵犯,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请殿下坐阵家中,请丞相大人挂帅出征。”兵部尚书赵峥说道。
此话正对工部曹礼宾的心思,他连忙附和道,“北齐早就是丞相大人的手下败将,若是丞相大人肯代殿下出征,北齐人定会闻风丧胆,不战而败。所以卑职在这里斗胆恳求丞相大人出兵北齐!”
龚谨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六部素来同进退,礼部高炯更是觉得殿下若是出征,那基本上等同于御驾亲征,历史上所有的御驾亲征都是极为严重的事情,只许胜,不能败,但是这次这般仓促的出兵,早就犯了大忌,所有他一百个不赞同。
“下官也觉得丞相大人代为出战方为上策。”
“苏大人,你怎么看?”户部吴永清低声问刑部老苏大人。
苏万山还未开口,便见苏朔轻轻的拉他衣角,“叔公,叔公。”
老苏大人皱眉,黑着一张脸,“不是说过,朝堂之上,不许叫我叔公!”
苏朔改口,“是,尚书大人,下官突然之间想起有重要的公务一定要您回趟刑部处理,请大人随下官先回趟衙门。”
嘿,见过没骨气的,还没见过如此临阵脱逃的。
什么处理公务,明显的就是想跑路,刑部真乃奸佞之部,毫无半点忠良气节。
苏万山鼻子差点气歪了,这倒霉孩子编个瞎话都不能编的有逻辑些,梳理案情时候的聪明都用哪儿去了,这话说的,明显的就像是,叔公咱赶紧走吧,跟着这帮人凑什么热闹呢,咱有殿下宠着就够了。
苏万山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给我闭嘴,有什么事情能够比殿下更重要。”
苏朔拿扇子护着半张脸又悄悄的从人群之中跪退回去,真是好累。
他和他叔公本身就是被张太傅这老头子道德绑架来的,人家想找个理由退了都还不行,这上哪儿说理去。
见说不动苏尚书,户部尚书吴永清又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姜炳淮,“姜大人,您倒是表个态呀。”
姜炳淮回道,“虽然我也不赞成打仗,但是若是丞相大人能够代替殿下出征,那么是再好不过了,只是丞相大人素来有他自己的主意,不是咱们这帮跪求他就愿意的,他最讨厌的便是百官拿这个来胁迫他,上次不是因此还挨过教训了么,我可不敢再出来说。”
回想起上次被龚谨关到尚书房的经历,大家都觉得那回忆过于痛苦,想想都觉得后怕。
“哼!”吴永清冷嘲道,“怪不得姜大人说的这么振振有词,原来早就知晓了丞相大人的脾性,既然知晓,为何不提前告知,由着我们吃丞相大人的教训,自己反倒是没事人一样,摘的干净呢。”
这番话声音并不低,姜炳淮听得见,周围的几个官员也听得见,甚至连为首的张太傅也听到了他的话。
“臣附议,请丞相大人出战。”姜炳淮出列,叩首。
他要的便是这效果,比起在京城留个不按常理出牌难对付的龚谨,他更愿意面对的是君策,既然大殿下那么愿意同龚谨正面交锋,那就如他所愿,他会暗中推波助澜,把龚谨送到他的面前。
“你,你们!”君策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