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打了一个漂亮的出场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这一局,张太傅对此十分的满意。
不愧是先皇看中的丞相之选,这一仗打的对方措手不及,哑口无言。
赵峥和曹礼兵两人满脸的不服,却也只有暂时先退下,容后再想对策,但是思来想去,他们也想不到什么万全的对策,唯一可行的便是先找钱袋子户部沈杰渡过这一难关。
六部同气连枝,谁还没有个求着谁的时候呀,尤其是现在,大家一致要对付的目标,便是这位新上任的明相了吧。
“曹大人,赵大人,两位大人请留步。”
未曾拦截到沈杰,却听身后姜炳淮远远的叫住了二人。
这个没骨气的,叫住我们做什么,方才在朝堂之上,他虽然没有明着反对我们,但是也没有站出来支持呢,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止住脚步,不甜不淡的问道,“姜大人叫住我们等,可是有什么指教。”
或许是长期伏案,姜炳淮给的人的感觉永远都是含胸佝腰,那背就从来没有挺直过,面色阴暗,即便是在笑,也总有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下官哪敢吩咐两位大人,只是现在的局面,六部统一办公,上头又有个丞相压着,那日子便是不好过呀。”姜炳淮说道。
“姜大人言重了,我等之前一切差事,也都是向丞相大人奏请批示,再转交给殿下过目,只不过是把各自的府衙搬到了相府而已,还省下了其他一众开销,有何不好过的呢。”曹礼兵说道。
姜炳淮冷眼看着这个人,笑道,“也对,曹大人素来御下有方,工部上下都是能人巧匠,姜某听说上次丞相大人给工部的火器图纸,不知可曾有所进展?”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曹礼兵现在一想起此事便觉得生无可恋,工部那帮吃闲饭的,对着图纸研究了这么久,连个完整的模型都交不上来,他未此事在众人面前颇没面子,此事便也成了他的痛脚。
“丞相大人的图纸相当精妙,此事关系我军将士安危,不经过一番试炼,怎能轻易的交于丞相大人手中。”曹礼兵说道。
姜炳淮笑而不语,工部是个什么货色,他之前在工部任职过,自然是比谁都清楚。
那帮老的建造师都是混资历来的,天天上差便是吃茶聊天,好研制奇淫巧技,什么自动唱诗的小鸟呀,会讨好主人蹦跶的傀儡狗呀,捕猎时不用费力便能让猎物自投罗网的陷阱呀,最近实在无聊,居然在研究璎珞的第一百七十种打发呀,皆是因为有位老建造师十分惧内,整日里为了讨好夫人无不尽其能。
新来的建造师连门路都没进来,便被这帮老的给带偏了,跟着这股风气,巧言附和。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家夫人也开始明里暗里的跟他说谁家夫人的璎珞打的十分好看,自己也想学来着。
堂堂工部府衙,公干时间内,桌上放着堆积如山的文书早已落灰,一帮建造师拿着五颜六色的丝线打璎珞,那场面,真是要多辣眼睛有多辣眼睛。
然这样的局面,他却没有办法改变,这里头哪个都打断骨头连着筋,他哪个都得罪不起。
“嗯,曹兄此言甚是,即便是我等有工作不到位之处,姜大人身为吏部尚书,掌管官职之晋升调任,想必也未曾有多大的事情,那明小公子即便是再厉害,也没办法把所有人的资料底细全部都理清一遍,他哪里能够挑的出姜大人的不是,怕是到时候还要有求于姜大人吧,毕竟,都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听话还是听自己人的。”曹礼兵递不上去的话,赵峥立刻就补上来了。
这两人要是没有点儿什么猫腻,鬼都不信。
姜炳淮并不生气,他早已习惯了对什么样的人有气度,什么样的人没气度。
眼前这两位就是个蠢蛋,他觉得对他们生气都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价。
“哪有两位大人说的这么简单,可别忘了,明相背后还有个张太傅,这些年来朝堂之中是事情,哪件逃的过他的眼睛,眼下咱们若是想要同这位明相抗衡,唯一可依靠的,便是赵大人了。”姜炳淮说道。
“嗯?”赵峥似乎是看到了些许希望,“姜大人此话怎讲?”
姜炳淮说道,“明珠也好,张太傅也好,包括明珠他老子明大学士,手里面所能够掌控的,都是些文臣,最多是太学那帮只会做学问的学士学生,而赵大人手里所掌握的,便不一样了……”
赵峥一愣,“的确,他手里头,有兵。”
整个临安城的巡防兵,都是他可以调动的人。
眼下,殿下的亲卫军一多半随海骁出去打仗,水军负责守护着临安城的北大门,蒙毅这块不能动,临安城内,唯一可用之兵,便是他的巡防兵。
这只队伍看似懒散,平日里也只是负责巡街,处理点突然发生的状况,什么占道经营呀,打架斗殴呀,强买强卖呀,什么零散的事儿都干,偏偏最深入临安城,加上那些个挂名的,兼差的,也有两万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