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我想要的?
景黎南倏而轻轻弯了弯唇畔,他不以为意地拿起那一张纸巾,指尖没用什么力气摩挲过纸巾上墨水洇开的笔迹:沈小姐凭什么这么笃定,你的丈夫会应允我所有的要求?
没有原因。
沈言渺想也没有多想就立即回答了他的话,她水色潋滟的眸子里满是坚定和信任,只言简意赅地说:我了解我先生,我说他会,他就一定会!
她说得那么信誓旦旦。
景黎南似乎有些来了兴致,他放下手里的纸巾,有意无意地问:你看上去,很相信他?
当然。
沈言渺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她一瞬不瞬地望向景黎南被夕阳染成金色的脸庞,斩钉截铁地开口:他是我等了好久才等到的人,我相信他,也很爱他。
那他呢?
有过之而无不及。
……
景黎南仿佛对她的回答有些怔然,他脸上的表情微微凝滞了须臾,这才皱着眉自言自语地低喃:老师似乎……出错了。
什么出错了?
沈言渺并没有怎么听清他的话,她娇俏的脸颊上写满了疑惑,继而义正言辞地保证道:景先生大可以相信我的话,也不必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却不料,还不等她把话说完。
景黎南就从矮几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他随意翻开了一页,声音平静地照着读:沈言渺,27岁,A市沈家沈廷松独女,五年前与靳家财团继承人靳承寒隐婚,三年前靳沈两人协议离婚,并于当年产下一女,取名沈橙诺……
啧啧——
景黎南念着念着忽而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将手里的文件丢下,嗤笑一声,颇是同情地开口:你还真是深情不改,都离婚了,还替人家生孩子,图什么,分割财产吗?
蠢!
看着挺聪明的,做出来的事情却那么蠢!
难怪……
沈言渺蓦然自嘲地笑出声,她也不计较他的无礼和傲慢,眉眼微微低垂勾了勾唇角,总算明白了这一起谜团重重的绑架案。
她原本以为景黎南不打电话联系家属提勒索条件,可能是因为对她的底细并不清楚,又或者,以他的身份,根本得不到靳承寒的联系方式。
结果。
他却是把什么都查得清清楚楚,所有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知道,可还只是选择把她困在这么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他需要她留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这才是他的意图,又或者,只有这样,他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看来,是我低估对手了。
沈言渺卷翘的睫毛轻轻颤了下,她纤白的手掌还是搁在膝盖上,却紧紧攥成了拳,能对她了解得这么清楚的人并不多,并且大多都是想置她于死地的。
比如林之夏,她恨不得她能够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这一次不会是她,因为她不可能查到闹闹的身世。
再比如艾叶,她也恨不得她能够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也不会是她,她知道所有的事情是没错,但她此时此刻应该正忙着在医院难过和忏悔。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陈墨同学,早就知道你办事不牢靠,还真是没有冤枉你。
沈言渺兀自轻声喃喃道,她明明已经猜到了对手,心里却反而变得更没底,因为这个人是连艾叶这个始作俑者,都并不能完全了解和轻易驾驭的。
她更是半点儿无从下手。
不过,她现在至少明白了一点。
自始至终,她并没有被绑起来,也没有被虐待,所以很明显,对方并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靳承寒。
只要她在这个地方杳无音信的多待一天,靳承寒就会不管不顾地多找她一天,直到他把整个伦敦都翻个彻彻底底,却还是找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