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笑着应声,又道:“未来几个月景舟就交给你了,这几个月时间他跟在你身边学习,定会受益匪浅,等你去太原,他也得回京了。”
荀弋先生特别交代:“他一个人来就好,别带下人,我这屋子只有三间房。”
淮南王应道:“这是自然,他虽出身宦官之家,但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没那么娇气,不需要人侍候也行。”
荀弋先生微怔,但也没有多问,官宦人家出身的,表面上风光,锦衣玉食,可也不一定过得好,后宅若是不太平,就算是嫡子,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淮南王轻叹一声,隔了片刻,又道:“还是带上他的武教师父步启吧,这是他岳父指派给他,专门教授他武艺的,他每日五更天起来习武,届时让秋水跟步启住一个屋子即可。”
荀弋先生听了,倒没什么意见,当即应允,就当是多了个护院。
解决一桩心事,淮南王心情愉快,忽然来了兴致,笑道:“荀老头,我们手谈一局,如何?”
荀弋先生欣然应允。
二人手谈一局,一个多时辰后,棋局结束,已是酉时两刻,淮南王一行人打道回府。
马车刚开始行驶,庄婉卿就压低声音,迫不及待地问:“晏景舟,荀弋先生考你学问的时候,你表现得如何?他可有满意?”
晏景舟谦虚回应:“我表现很一般,是否满意还得问外祖父才知晓。”
“真的假的?”庄婉卿有点不相信,眼神古怪地觑了觑他,疑问道,“外祖父对你的才学赞赏有加,就算在荀弋先生面前表现得不是很好,那也应该尚可啊。”
“原来你对我那么有信心啊?”晏景舟低笑一声,“不过让你失望了,他们问的问题不一样,外祖父问的恰巧是我擅长的。”
淮南王的学问是极好的,考他时考的都是学问,而荀弋先生考得更多的是结合时势的治国之策以及为臣之道,没了两年的经历,他对这些见解肯定没有十八岁的自己见解深。
庄婉卿听后愕然,须臾又问:“那你有机会做荀弋先生的关门弟子吗?”
晏景舟若有所思,回道:“大概有一半机会。”
闻言,庄婉卿讶然道:“难得你也有如此不自信的时候。”
晏景舟莞尔而笑,不作解释。若是换了别人,他还有把握,可对方是荀弋先生,他就没多大把握了,听着荀弋先生问出的问题,他都钦佩不已,每个问题都直切时局弱点。
夏季日长夜短,天戌时才开始天黑,他们在天黑之时入城,城内店铺已掌灯,倒也不会抹黑走路,回到淮南王府,还没过戌时。
下了马车后,淮南王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景舟,荀弋先生有意收你为徒,明日你收拾一下换洗的衣服去荀弋先生那里,我跟他打过招呼,你可以带上步启,每日早上继续习武。”
说着,他转眼看外孙女,见外孙女一脸怔愣,只以为外孙女因不能与景舟朝夕相处而舍不得,温声安抚说:“卿卿,景舟要跟荀弋先生学习,但荀弋先生每十日就给他放一天假,等他放假的时候,你们能见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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