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卿脸皮子狠狠一抽,能单挑几名大汉、单手耍几十斤重的长枪、能把自己夫君单手拎起来的娇妻吗?晏景舟怕不是对娇妻这个词有什么误解,一般娇妻都是指年轻娇柔的妻子,而她跟娇柔丝毫不搭边。
晏景舟见她又一次冲自己翻白眼,眼神古怪地睨着自己,也不知在心里腹诽什么,柔声问:“怎么了?”
庄婉卿摇了摇头,似乎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可真的要开口说话时,却又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若自己是那种精通诗词歌赋的姑娘,或许跟他有说不尽的话题,可自己只是个会舞刀弄枪的粗人。
也不知晏景舟喜欢自己什么,而自己又喜欢晏景舟什么,他们俩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到底是如何看上对方的?还是说,一切都是因为身份的转变,所以才有了情感感知上的错觉?
她眼眸中的茫然,晏景舟尽收眼底,问:“卿卿,你有心事儿?”
虽是疑问句,晏景舟却用了肯定的语气,言罢,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庄婉卿瞧,眼神里带着几分深究,方才没有察觉,现在他察觉到了,十天没见,这丫头似乎心事重重的。
庄婉卿反问:“晏景舟,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晏景舟不明所以:“什么问题?”
庄婉卿又问:“你不觉得自己忽然间喜欢上我,有点莫名其妙吗?”
“谁跟你说是忽然间喜欢上的了?”晏景舟低笑一声,见她正盯着自己看,正了正面色,又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想要什么,所以你不必多想。”
庄婉卿微愣,转而又继续问:“那你想要什么?”
晏景舟目光真挚,一字一顿地告诉她:“目前为止,只有你。”
以后,他想要的或许会更多,譬如跟她生一对可爱的儿女,譬如权势与地位,他从来就不是个毫无野心、淡泊名利的人,否则也不会在无法自保的时候,选择韬光养晦,背着继母偷偷学习。
拜荀弋先生为师,他的目的也不完全单纯,他崇拜荀弋先生是其一;荀弋先生是当朝首屈一指的大儒、学识渊博是其二;师承荀弋先生他在科举道路上能更有把握是其三。
二甲进士出身,他相信通过他的努力可以,可进士出身,与一甲进士及第,有很大差别,仕途上起点也不一样。
庄婉卿听了,心尖儿轻轻一颤,可想到他前一句“目前为止”,感觉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脸色微变,淡声回道:“也就是说,现在要的只有我,以后也会有别人。”
闻言,晏景舟忽而一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眉眼带笑说:“那你就拭目以待,看看你夫君以后会不会给你找个妹妹。”
庄婉卿一时语塞:“……”
她为何要用自己的余生去赌晏景舟会不会对她始终如一?即使她现在似乎有那么点喜欢上晏景舟了,可若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会毫不犹豫、快刀斩乱麻。
晏景舟眸光温柔,温声说:“放心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以前答应过你的,就不会食言,除非是你自己想方设法甩了我。”
庄婉卿抬起眼眸,撞上他蕴含柔情的眸光,心底那点不悦也慢慢消弭殆尽,暂且选择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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