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光清冷。
柔软的大床上躺着一位少女,她此时此刻正在安静地酣睡着。似柳般好看的睫毛微动,在脸庞投落下一处阴影,如同蝶影的翅膀,优雅地展动。
“不,不要!流辞。”
猛地一声,床上的少女睁开了双眼,眸含迷离,带着若有若无的恍惚。
她这是在哪里?明明记得她和暮大爷吵架了!
等等……她好像晕过去了……是暮大爷的手笔。
望着外面已完全漆黑的天空,少女皱眉,她好像睡了好久。
有种不好的预感,很多事情她似乎都错过了。
比如,骁非白的生命。
掀开被子,急急忙忙跑下一楼。她现在要去医院看看骁非白。
一楼大厅,灯光未开,一片黑暗。
她懒得跑去开灯。在黑暗里,借助窗台的星光,她摸黑在门边找鞋子。
她的小白鞋呢?
找着找着,突然,手摸到一面温润的“墙”。
“……”
什么东西,什么玩意?
呆愣中,加上刚刚睡醒没有多久,她的脑子反应速度比以前慢了不少。
“傻!”
半响,一道轻飘飘,带着浓浓笑意的声音落下。
这熟悉的声音让安迷离彻底反应过来,反手就是给他的胸膛来一拳,凶巴巴的瞪着他,“要死噢你,干嘛站在门边吓我。”
她最不清醒的时候就是在困意来临和醒来的这段时间。
大晚上的,不开灯,还在门边,想装深沉?
暮流辞轻而易举地握住她锤打过来的小手,软绵绵,肉多多,他喜欢。
这是暮大爷最直观的感受。
“你要出去找那个贱男?”虽然大厅黑暗,但视力超好的他看到她下来,也知道她准备要出去。
声音轻轻,但安迷离知道,这是他不喜的表现。
“是!不过这次你要么跟我一起去,要么我一个人去。别想阻拦我。”
她可没有忘记这家伙咂她后脑勺的事情,想到这里,她语气更加凶巴巴,一手拽起他的衣领,“暮大爷,你胆子是不是肥了,居然敢敲我后脑勺,万一把我敲傻了,你养我一辈子,嗯?”
她后脑勺现在还是隐隐约约作疼!
暮流辞嘴角勾着淡淡的无奈,星光可见,他眸里蕴涵着一片宠溺之河。
他下手有分寸,也控制好力道。
“小骗子,我胆子没有肥,若是肥了,我早就跟你滚床单,翻云覆雨了。何必到现在还只是干看着呢!”
色鬼就是色鬼,走的路也非同寻常。
他不应该像言情剧里的男主一样,霸道的说:敲傻就傻,我养你一辈子!
安迷离彻底对他无计可施了。
冷哼一声,松开他的衣领。我的妈呀,这狗崽子怎么又高了不少。
“你让开,我要找我的小白鞋出去。”
少年抿唇,笑意黯然,她真的要出去见他!
她要出去,他自然也不会拦住她,她说了,要么两人一起去,要么她一个人去。
选择权还是在自己手中。
“我跟你去!”
安迷离点点头,眯眯笑:“好,一起。”
她不是贼,不会做贼心虚,她跟骁非白是清清白白。
“你说,要穿白衣,带朵菊花过去?”他突然间一问,低头靠近她,在微弱的月光下,她竟然看清楚了他的脸,阴气沉沉,黯淡无光。
她对望他的双眼,黑漆漆的大厅里,凉风飘起,她浑然觉得这里诡异又阴深。
白衣服,菊花……这不是在祭奠死人的时候准备的吗?
难道……骁非白他。
瞳孔微微一缩,她猛地摇摇头,不可能。
“流辞,大晚上的别开玩笑,我相信你不会动手的。”要是动手了,他早就在餐厅的时候,玫瑰枝条就可以对准骁非白心脏插过去。
她问过骁非白的保镖了,玫瑰枝并没有插中心肺,而是离心肺还有一段距离。
他半眯着眸,冰冷的语气打破了她的希望,“不,你错了,是我亲自拔了他的氧气罩。”
闻言,少女身子轻轻地僵硬了下,幅度很小。
明明她上午才去看了骁非白,怎么他晚上就死了。
她似乎就成为了罪人,这一切的发生都源于她。
咬唇,直到嘴巴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才停止这个咬合动作。
“暮大爷,你让开,我要去一趟,我还是那一句话,我不相信你。”
暮流辞的性格虽然坏,但并不是连是非都不分的人。
他可能会伤害骁非白,但绝对不会拿他的命。
暮流辞听到她说的这句话,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小骗子啊!小骗子,你还是不太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