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态又道:“那些番人也知从水上来难以达到偷袭的效果,故常常从南面的丛林中蹿出杀掠正在田间耕作的寨中男女防不胜防。
索超一海贼出身,对此毫无办法。诺是追击进丛林深处往往会被熟悉地形的番人引到险地伏击。
尤其是到了夜间,城寨瞭望塔无法监事水面,番人就驾着独木舟偷偷接近城寨。
善于攀爬的番人乘守卫不备,翻越城墙杀掠丁口妇女抢劫财物。”
“照你说来这些番人也不是只知杀戮的野人。”
李轩摸着下巴诺有所思。
“正是,这些番人生性狡诈极难对付。诺非索超等一众海贼本就好勇斗狠,又仗兵甲犀利,而番人手中仅有石器骨箭,恐怕淡水寨早就坚持不下去了。”柳态颇为同情道。
“兵甲犀利?”李轩横眉一竖。
“也就一些用鹿皮、熊皮制成的皮甲,兵器都是之前柳颂卖给他们的铁器自行打造的,算不上钢刀。”柳态急忙说道。
鹿皮、熊皮制成的甲比不上牛皮的防御力,一群拿铁刀的海贼自然不是麾下拿钢刀的部众对手,李轩这才放下心。
诺是索超护着柳颂,届时免不了再打上一仗。
“你说我上门,索超等一众海贼会将柳颂交出来吗?”
面对李轩的寻问,柳态琢磨了会答应该会。
“听你之前所言,索超、柳颂交情可不浅,同乡少时玩伴,数年来的合作伙伴。
淡水寨众人又是当年被护卫围剿走投无路才跑到流求,我又带着护卫前来,岂不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少主有所不知,两人虽是少时玩伴,却因出身不同跟本不可能对等相待。
柳颂家族自托汉汝南柳氏之后,世为安河城豪强,索超家不过是柳家的佃户,少时亦不过是柳颂呼来喝去的随从。
诺非索超年长后跑去投了大海贼吴令光,这会也不过是安河城柳家的一佃户罢了,数年的合作亦不过是各取所需。”
“当然,凭我与索超数年接触来看,此人是一个重视江湖道义的人。柳颂虽与他做贸易,却是在索超带领部众流落至流求最坚难的时候前来,在索超眼里柳颂此举可谓雪中送炭对他有恩。
如今柳颂落难投奔他,索超定会予以优待定不会轻易交出柳颂,诺大兵压境恐吓破寨后屠城,索超就会掂量一二了。”
“诺我不仅要索超交出柳颂,还要他带领淡水寨众人降服于我呢?”
李轩眼神逼人令半百的柳态不敢直视,轻声回问:“淡水寨不过一群艰难维持生计的海贼,少主降服他们又有何用?”
“当然有用。”李轩振振有声:“你来返流求多年,就没发现这是一块未经开垦的处女地吗?在我眼里,这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珠玉被蒙上厚厚的灰尘令凡夫俗子不能窥探到珠玉的光彩。”
言下之意,我李轩就是一众凡夫俗子中的智者,看到了旁人看不到的精彩。
柳态则一脸懵逼的看着站在船头意气风发的李轩,难道老朽之前没讲清流求是一块瘟疫肆掠的瘴疠之地吗?
回头眼神询问一直跟在李轩身后的尉迟林,好像在说你家少主是眼瞎还是耳聋?
江南东道稍有才学的人,谁人不知流求瘟疫肆掠,处处是瘴疠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