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本来不该是那么倔强的。毕竟，儿孙自有儿孙福。可她偏偏不信，甚至还觉得是先皇因为本宫和如今皇上的缘故故意针对他。”
太后低低笑着，眼前似乎是浮现出了林淑妃那张倔强的脸，略带自嘲道：
“她那个人呐，即便是如此钻牛角尖，想到的却还是牺牲自己为儿子换取一条生路。可她没想过，哀家与皇上从来都不曾想过要康王的命。”
“皇上不是哀家的亲子，他也不是，哀家又怎么可能真的为了一个逼死另外一个？”
她不自觉的红了眼眶，回想起当年往事，心头更是如一块儿大石头一样堵在了那里。
康嬷嬷站在一旁叹着气，上前递上一方帕子，生怕太后等下情绪失控哭出来。
可她只是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帕子，继续道：
“她死了之后，先皇一时懊悔便病了，却不想这个时候德妃找到了先皇，说是留不得康王。哀家也不知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可第二日，康王便被远远的送到了江城。”
一口气将话说完，太后的面色比之前显然红润了几分，似是有些憋闷。
可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说过话，即便是身体有些不痛快，却也不后悔。
“皇祖母，德妃她似是有些矛盾。若是不喜康王，为何不斩尽杀绝？”叶拂衣终于明白了什么地方不对，直接问出了口。
她开始就觉得德妃的手段太狠，对康王太不公平。可若是她真的想要康王死，在如今的皇上面前吹吹耳边风也未必做不到。
更何况当初王家的实力在那里，哪怕是强弩之木，想要杀一个意图造反的王爷，甚至都不必自己亲自动手。
可即便如此，如今康王还是好好的活着，这就很让人疑心了。
“此事哀家也不知道，可也同拂衣你一样，心中怀疑。只是当初德妃做的太过决绝，甚至间接性的逼死了当初的林淑妃。所以，他们二人有生之年绝对不可能在一起。”
太后因为激动的情绪轻咳两声，对于这件事情态度可谓是十分坚决。
她对于德妃这个儿媳妇并不喜欢，连带着她的儿子一道不喜欢。当然，其中也多多少少是因为当年的事情。
但凡她那时候多少手软一些，康王那边自然有林淑妃去阻止。可最后，她还是丢了性命，却也没能保全自己的儿子。
对于一个有野心且已经做了一半的王爷而言，突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希望，这比杀了他还让人难受。
“皇祖母，我并非是那个意思。只是德妃当年的行径，您难道不觉得有可能是为了护着康王吗？”
回忆这其中的点点细节，叶拂衣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毕竟当时已经是太子侧妃的德妃，想要让人杀了已经没了权利的康王殿下太过容易。毕竟，放虎归山之后再想要抓他，可就难了。
“这……你如此一说，倒也不是不可能。”太后面色微沉，想着叶拂衣刚刚的话，再联想到之前的事情，面色越发难看起来。
“若真是如此的话，德妃的心思倒是不如表面上看起来这般鲁莽了。”
太后沉声开口，对于这件事情已经起了疑心。甚至，有了几分要确定的架势。
当初康王能活下来，其实她多多少少也是意外地。毕竟，他是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