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和铁器的碰撞余韵好像还留在空气中,苏韫芷的耳中持续不断地响着阵阵嗡鸣,甚至山洞顶部都簌簌的落下一些碎石。
她定睛一看,锁链还是完好无损,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只在锁链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刻痕。
聂长裕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倒不是因为觉得在未婚妻面前出丑,而是突然意识到,这个据点对奇蒙来说是如此的重要,不但隐藏的如此深,连里面的锁链都是精心锻造的。
不知道西域人在酝酿一个什么阴谋,聂长裕对于阴谋的嗅觉向来十分灵敏,他从小就在阴谋里面长大,宫中并不是普通百姓所想的那样歌舞升平一片安乐,而是稍一不慎就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不由得沉郁了一些,苏韫芷正要说些什么,就看见聂长裕的脸色变了一下,他侧耳向外面听了听,缓缓道:“快先避一避,有人来了。”
苏韫芷一怔,便也听到外面传来了交谈声,她一时忙乱,就被聂长裕一把拽进了一个暗洞中。
也多亏奇蒙是在山洞里面建了这样一个据点,要是那种自己挖洞建造,墙壁都平平整整没有一丝缝隙的地下室或者暗房,那今日他们的总计一定会暴露无遗。
山洞便是这样的好,能够有许许多多甚至建造者都不能发现的暗洞之类的地方。
暗洞狭窄,苏韫芷只能和他挤在一起,才勉强藏了进去,她听见聂长裕的心跳,一下一下略有急促地沉沉撞击着她的耳膜。
他在紧张,这是苏韫芷的第一个念头,可是为什么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聂长裕会感到紧张呢?
苏韫芷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神色,他自己方才也说了,如果保护不好她,他必然会感到愧疚。
也许就是因为她的存在,让他感到了不安。
想到这里,她顿时愧疚起来,不安的轻声道:“若是到时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踪迹,你不要记挂我,要是我落在他们手里,也一定不能因为我做一些傻事。”
聂长裕低下头,眼中还有一些茫然,好像没有想明白她在说什么,过了一瞬,才低低一笑:“胡说些什么呢。”
他的声音压的极低,暖暖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上,酥酥的麻痒,苏韫芷瞬间就安心下来。
这个暗洞的位置十分的刁钻,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但是里面的人却可以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没过多久,就听到一声惊叫,一个声音粗犷的男人用西域说了一长串什么。
苏韫芷听不懂,但是聂长裕却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在说,这两个人死了,有人闯进来,快去告诉主子。”
她一下子紧张起来,连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一个满面络腮胡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却不是奇蒙,他进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走到栅栏面前看了看孩子们,见孩子还在,顿时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吩咐几个跟在他后面进来的人:“你们守着这里,我去禀告主子。”
那几个人显然是汉人模样。
苏韫芷感觉到聂长裕的周遭一下子变得冰冷,如果目光能够有实质的话,那几个叛国和西域人勾结的汉人,怕是已经死在他的目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