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韫芷又不是第一次入宫看诊,自然并不胆怯,这回与聂长裕目光一撞,话并不多言,却已然心意相通。
巫蛊之术没有找到母蛊,简直不可能清除,而他们二人能用的唯一方法只有压制,银针施压,通过穴道限制蛊毒的延绵,以达到控制的效果。
“苏县主,所需之物我们这边都有,您看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御医之首小心翼翼的探过来,对苏韫芷恭敬有加。
端庄大方的姑娘家,却对行医之事并不忌讳,苏韫芷摇摇头,看视聂长裕一眼,话却由聂长裕说出了口,“你们都退下吧,苏县主行医之时被人打扰,万一出意外,只怕对父皇的身体不宜。”
这理由够冠冕堂皇了,御医们不得不后退撤出大殿,却不想聂景胜却站于原处不动弹。
“大皇兄不会连本王都要赶出去吧,若是这样,万一出了什么事那还真说不清楚了,不是吗?本王保证不声不响就是了。”
人家这理由更让聂长裕连赶的机会都没有了,他冷眼一横,随后又看向苏韫芷。
只见苏韫芷已经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银针,烛火烧灼,片刻之后针针仔细丝微的刺进了皇上的五穴六脉。
龙涎香的味道实在是太刺鼻了,苏韫芷每每进入这宫殿就浑身不自在,上回她挠了挠手心,此时还没发作就被聂长裕发觉,一声命下,宫女扯走了所有香炉。
这会儿,苏韫芷才能真正全神贯注其中,少顷额角汗流如注。
只是结果差强人意,直至苏韫芷施针完毕,此时的皇帝仍旧躺在床上纹丝未动。
见状,苏韫芷也拿捏不定,满目愁容的看向聂长裕,以在压抑着心底的惶恐,如果不能抑制住皇上的巫蛊,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此举失败了?
却不想,聂景胜眉眼通透,一瞧就知苏韫芷的施针效果如何,他人往上一步,直顶在二人之间,喝声一吼,“苏小姐,我父皇为什么没有任何起色?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刚收到消息赶到的御医大臣见状,不得不急涌而至,一个个惶恐不已。
“闭嘴,如此场合大声呵斥,难道不知道这是对父皇的不敬吗?”聂长裕一生令下,没有人敢在往前一步,他目光冷冽往御医处一横,“父皇气息尚稳,御医可以过来察看一二,你退后!”
翊王殿下的威仪叫人心下敬服,没人敢不尊。满殿之中只有呼吸声,没有任何人反驳。
苏韫芷收了手,略后退一步不安的站立着,她抑制住不让双手颤抖,再看向聂长裕那沉稳厚重的目光时,心底的惶恐竟没来由的轻减不少。
“你们没本事诊治父皇,还要执意给他施针,这才是大不敬。若父皇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是罪魁祸首!”聂景胜字字诛心。
却没想御医看完皇帝的脉象后,并未大惊失色,“陛下的病情虽未有起色,却也并未再深入骨髓,危及生病,不好不坏,这可如何是好呢?”
“什么?”聂景胜见状扑倒在地又是一番跪拜。
那御医却又说话了,“承王殿下在此并不能对陛下的病情有益,还请勿妄言。”
此言一出,殿中其余大臣纷纷点头,即便耳语声轻,仍旧像刺刀一般让聂景胜面色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