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陈嬷嬷在听到喜贵说的话后脸上顿时有了异色。
尽管知道喜贵口中的“喜欢”只是纯粹长辈对小辈的疼宠,但雪姝还是情不自禁有些心动。
装作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陈嬷嬷,雪姝的脸有些热,“哪里就需得这么操心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总不至于在这宫里,还会被人欺负了去。”
这话说的,陈嬷嬷当即心口一紧,立马又有心思了。
“这倒是,”喜贵说,“不过,在王爷眼里,六公主可不就是个孩子?如今又是冬日,便是水打湿了衣裳也得好些时间才干,王爷就是放心不下您呢。”
打湿了衣裳……
陈嬷嬷面色一白,连喘气儿都不敢大声了。
雪姝也很意外,没想到这种小事他都了若指掌,难为情地笑了笑,“公公快别说了,真是折煞我了。”
说话间,一行人便到了长禧宫会客的正厅,喜贵交代那些小太监将那一个个箱子抬进屋,又吩咐那些丫鬟们把膳食端到膳厅去。
雪姝让白茯上了热茶过来,等那些人将东西都放好后便把人都支了出去。
门关上后,雪姝才跟喜贵说:“公公,我知道他是好意,怕我在宫里受了欺负,可……可我觉得这样不好,劳烦你回去跟他说说。”
他虽势大,但总不好再将手伸到后宫来,秦婉如也就罢了,她担心这件事传到夙承勋耳朵里去了会对他不利。
喜贵听她最初的几日还“叔公”“王爷”地唤,这会儿当着人也是“他”了,不免想起那夜在王府发生的事。
莞尔一笑,喜贵道:“公主不必忧心,王爷想对您好便对您好了,您只管收着就是了。”
“这……”雪姝心里泛甜,却还是觉得不妥,“父皇那边……”
“这些不需要公主担心,”喜贵说。
而后他朝门口看了看,稍微压了压声音。
“公主还小,对王爷不是很了解,奴才便只在这里跟您说,王爷有意宠着您,便是往天上宠都能,旁人说什么做什么如何看,顶多也只敢在心里想,您且受着就是。”
他们家那位爷,从来就不知忌惮为何物,这些年不跟龙椅上的那位计较,那是他懒,不想动那个心思。
他若有那心,别说大贤的这张椅子了,就是全天下的龙椅他都能拿来坐上一坐。
雪姝自然明白喜贵的意思,只她既是对他有心,当然时刻也是为他想的。
“我知道他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她说,“但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怕将人惹急了来阴的。”
上辈子不就是这么中招的么,光那一次,她就怕得不行了。
“公主言之有理。”
喜贵颔首,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前的人。
“奴才会将您的话转告王爷,不过您也无需过于担心,纵然是王爷的恩典让您遭人刁难,您也无需隐瞒,直接让莺歌来王府说一声就行了,您就记着,现今就算天塌下来,也有王爷为您顶着。”
先前他还担心自家主子的身份问题会被这六公主泄露出去,眼下看,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为我顶着,”雪姝呢喃,又忍不住红了脸,“他倒是不在意,可我不想他因为我……”
因为她怎样,即使不说,喜贵也明白。
喜贵笑笑,喝了口热茶后说:“行了,您就别多心了。”
说着起来,“既是午膳时间,奴才就不扰您了,您好生用膳,过两日奴才再来看您。”
闻言,雪姝心中熨帖至极,跟着起来说道:“辛苦公公了,我这也没什么招待您的,您可别介意啊。”
原本这种情况该是她或多或少给些打赏的,即使人家本人不在意,至少也坐到礼数周全。
然她这里的东西从头到脚,就没有什么是她自己的,把从昭王府带来的东西再给人,显得多不好啊。
“公主客气了,”喜贵笑盈盈地往外走,“能在您这吃上一杯热茶,就是奴才的福气,往后万不可再说这些话了。”
他本就对这小姑娘有好感,现今他们家爷也护着她,往后指不定真成了他们家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