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上前探白芪的鼻息,“公主,断气了。”
雪姝仔细擦拭着手,瞥了一眼白芪那睁圆的红眼,淡然道:“都这副模样了,不断气才怪。”
将帕子交到白茯手中,发现她脸色很白。
雪姝抿抿唇,道:“接下来的事我跟莺歌处理,还有珍珠,你不舒服……”
转身朝珍珠方向看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珍珠已经捂着嘴跌坐在地上,脸上比白茯还来得白。
雪姝这才想起自己之所以会将珍珠留在屋里,为的是来一个杀鸡儆猴。
先前虽对珍珠有所威慑,但都是用说的,效果如何就不具体了。
二来,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事光白茯与莺歌显然人手是不够的,珍珠也得习惯才是。
看着珍珠捂着嘴瞧着要干呕的样,雪姝来到其面前蹲下,“可是后悔跟我了?”
珍珠抬头的第一眼,眼里恐惧一闪而过,但却很果断地冲雪姝摇头,“奴婢不悔。”
“当真?”
雪姝回首朝白芪方向瞥。
“你应该知道她以前也是伺候我的,现在落了这么个下场,你不怕?”
珍珠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圆圆的脸瞬间皱成包子,眼见着要吐,她及时忍住,头摇成拨浪鼓。
“奴婢知道,但奴婢也知道她以前跟其他宫里的主子有联系的,具体是谁虽不清楚,可奴婢们当奴才的,不就该对自己的主子效忠么?奴婢只要效忠公主,公主就不会这样对奴婢了,不是吗?”
她来长禧宫也有些日子了,通过这些天的观察,她对眼前的主子已有所了解。
她想得简单。
伺候这位主子,只要忠心,就不需像漱叶院其他姐妹那样时时刻刻都要看主子脸色,紧着嗓子眼儿过日子。
而且闲暇时间,她们都能同她打成一片。
这样的主子,这后宫里除了这长禧宫有,她实在不知道哪个宫里还有了。
雪姝被珍珠简单却不失有理的话逗笑了,瞧着她的圆脸忍不住揪了一把,“果真是个机灵的。”
算是给珍珠肯定回答了。
珍珠咧嘴笑,在雪姝的搀扶下起来。
像是有意证明自己的忠心似的,她强忍着不适对白茯说:“你去歇着吧,我来。”
白茯要摇头,雪姝以眼神将其制止。
转向莺歌,雪姝道:“照先前说的,解决完这事后今晚就劳你去漱叶院待一晚了。”
白芪被她的人带到长禧宫的事她没想过瞒过所有人,来的途中也不可能不碰上人。
所以稍后会由莺歌假扮成白芪由白茯送回漱叶院,明日卯时以她的假死之术做出白芪因伤势加重而回天无力的假象。
因为白芪早被逐出元姝苑,便是没有主子的人,届时会有人直接把她用草席一裹扔到外面的乱葬岗。
莺歌的假死之术会在恰当的时间解开,到时她再回来便是。
至于真正的白芪,会给她换身装束混在乱葬岗。
那地方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没有人会去乱翻,所以不用担心宫里人在扔“白芪”时会发现那里已经有一个白芪了。
等莺歌一回来,那地方便只剩一个白芪。
如此,这件事便解决了。
莺歌颔首,从怀里掏出早备好的黑色袋子,将脖子还在流血的白芪随手一装,再往肩上一抗,“属下去去就回。”
说完行至窗前,翻身一跃就出去了。
没了尸体在,珍珠缓了不少,当即手脚麻利地出去打水收拾屋里,顺便还让人准备水给雪姝沐浴。
重活一世,终于解决了身边的那头白眼狼,雪姝呼出一口浊气。
扭头见白茯神色还未恢复多少,便叹息一声,道:“有珍珠在,下去歇着吧。”
三人一块长大,白茯夹在中间,只能做选择。
“没事,”白茯扯出一个笑说,“她那样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谁。”
说罢话锋一转,道:“时辰也不早了,奴婢先收拾。”
刚好珍珠端水进来,白茯过去从珍珠手里把盆子接过来,让她再去拿一条帕子,回来后自己则对着屋里被溅了血的地方擦。
擦着擦着发现雪姝绣鞋上沾着,便让雪姝把鞋子脱了,说是去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