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亥时两刻。
照惯例,在京将士腊月二十九齐聚,除个别驻守人员外其余都会在除夕这天回家与家人团聚。
离得远的,早在半月前就提交了请假申请,得主帅应允后归乡探亲。
酒过三巡,帐中只个别海量的人还在那划拳斗酒,多数已晕晕乎乎不知所云。
夙珝坐主帅位手持杯盏,双颊微醺,火光映衬下更如一层霞色,盈盈眸光透着一丝迷醉之色,眼眸流转间风流自显,上扬眼尾处一抹魅色晕染开,美不胜收。
“喝,再喝……”
殷红的唇轻启,话音落仰头,一饮而尽。
一股清流自其嘴角流出,顺着滚动着的性感喉结滑下来,所及之处春色一片。
喜贵拧眉,“王爷,您用得过多了,时辰已不早,还是回府吧。”
刚说完,炽军怀化将军张正鑫举杯而来,另一手还拿着酒壶。
“来,王爷,末将……末将敬您一杯!今儿个咱……咱一醉方休!”
喜贵欲劝,被夙珝一把拽过来摔一屁股墩儿。
“来来,”夙珝一把扯过张正鑫,将杯子递了过去,“一醉方休!本王便同你干了这杯!”
张正鑫道“王爷爽快”,连斟数杯。
“王爷?王爷?”
喜贵捻起夙珝的袖口,扯了扯,没反应。
“啧,”喜贵咂嘴,看了看明明都醉得胡言乱语了,却还在扯着夙珝的袖子说敬酒的张正鑫,无语扶额。
无方,只得让人来帮忙,准备直接把夙珝带回王府。
这时,底下一人上来道:“回……回什么呀?来来,王爷今晚就睡这,跟咱兄弟睡一块!”
话才落,立马就有几个人上来喊着号子把夙珝往他们的寝室里架。
夙珝虽因幼时经历定下了不准任何人近身的规矩,但随着时间过去,这一规矩在军营里渐渐不作数了。
别看他平时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实则在军营里战场上,待这些将士都很亲和。
只要你不犯事儿,出息忠心,他能任由你闹。
甚至能将这昭王的旗号借给你,免得自己人让别人欺负了去。
白天大伙儿惧于他的气场和威严不敢闹,但酒壮怂人胆,平时不敢做的不敢说的,这会儿都让酒把胆儿给壮起来了。
哎哟喂!
喜贵实在不想嫌弃这些大老粗。
但谁叫他家王爷好看得就跟天神一样,这些个莽汉,简直没得比。
他现在看这情形,就跟看自家的玉白菜周围围着一群猪头似的,可没把他心疼死。
“得得得。”
知道今儿个这样是跑不掉了,喜贵索性上前。
“王爷今儿就睡这了,各位将军辛苦了,放着奴才来吧,奴才来吧。”
使着吃奶的劲儿把一个个醉汉推走,喜贵闹得满头大汗,吃力地架着夙珝往寝室去。
后头的那些男人争着挤着闹,嘴里都嚷嚷着谁谁要跟主帅睡一被窝。
喜贵抹汗,扭头看着靠着他的男人,啧啧个不停。
这哪里是什么神啊,根本就是妖孽,还是个男女通吃的妖!
所以他会放心地让那群大老粗跟这位爷一被窝么?
显然不会。
于是喜贵把人架进屋后就喊来了郎昊,被褥什么的郎昊早准备好了,两人给夙珝单独收拾出了一张床。
一个时辰后,外面的声音消停了下去。
皓月不知何时隐匿到了云丛,寒意渐浓,喜贵守在夙珝床边打起了盹儿。
“爷。”
低低的男声响起,万籁俱静之下很是清晰。
喜贵一惊,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崴脚,待他稳住身形朝床上看去时,赫然对上一双亮如星辰的眸子。
外面的火光透过窗户渗进屋里,一缕光亮恰好照在他脸上,就见得那双眼清明不已寒气逼人,哪有丝毫醉态。
“王爷?”喜贵轻唤。
戚风现身,带来一身露气。
夙珝未起身,“抓到了?”
戚风颔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