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萃宫的事对太后的打击不小,且夙睿兴又才去过。
雪姝去时老太太在跟雯萱说着些什么,边说边抹眼泪,暗红刺金的吉祥服也未能在她脸上映出一丝喜气。
雪姝唤了声“皇祖母”,行完礼后便坐到她跟前,无声地揽着她。
太后红着眼看她,抓着她的手放在手里捏了捏,然后扭头看了雯萱一眼。
后者心领神会,转身进了内间,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红包。
太后从雯萱手里把红包接过来,放到雪姝手里,叹息着说:“也难为你们这些小的了,出这么大的事,吓着了吧?”
景萃宫的事对外封口,但在江玉盼的有意为之下各宫嫔妃跟面前的公主都知道这事了。
雪姝昨晚全程旁观太后是知道的,只不过事情发生后大家心情都不好,也就管不了别的。
“皇祖母别这么说。”
雪姝抠着红包的边儿,垂了垂眼帘攥紧那只苍老的手。
“这种事,谁都不想发生,何况大过年的……”
说到这,她停了下来,随即抬眼看着太后。
“孙女知道您心里不好受,现在这里便只孙女与姑姑,您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说出来,千万别憋着,憋坏身子就不值当了。”
她是心有不忍,但她不可能因为这一丝不忍就放过夙锦儿。
她跟江玉盼达成一致,她要拔掉夙锦儿这根刺,江玉盼要剜去成妃这个瘤,一石二鸟互惠互利。
如此,自然免不了会殃及到一些人。
只这些就不是她们能管得了的了。
太后自然不知昨晚之事是面前这丫头同人设计好的,听她说这番话,心里熨帖不少。
“唉,不痛快是不痛快,可又能如何,事已至此,便只当是命该如此,怨不得谁。”
说罢不提此事,说起昨晚放烟花跟守岁的事。
雪姝也不想再惹她心伤,便顺着接了她的话。
太后又道:“早先不知伍府的人去过你那里了,虽这些年不见得联系,好歹也见过面叫了亲人,明日初二,可想过去瞧瞧?”
说起伍府,雪姝想起昨日晚宴上跟她外祖父对上的那一眼。
笑了笑,道:“再看吧,非我不懂事,只怕唐突了他们,何况过年这些天他们也是一屋子的人,姨母一家明日也会回去。”
昨天在太后这见到姜氏时她就想过今年要不要去伍府瞧瞧。
但想想还是算了。
她“灾星”的祸名虽算是洗脱了,但终归是十几年没联系,除了那两三个人,没认识的,与其过去尴尬,不如算了。
太后点点头,“也是这么个理儿,你倒是想得到。”
闲话小会儿,其他妃嫔们过来向太后拜年。
老人家本没有心思,但不管怎么说也是新年的头一天,不好拒了人,便都传进来了。
包括江玉盼在内,各嫔妃进来说了满屋子的吉祥话,夙雅琴跟夙敏和四皇子等小辈也跟着说了好些好话。
太后都笑着受了,拿了早备好的红包分发下去,说了没多会儿话后就言累了。
众人心知肚明,先后告退。
从永寿宫出来,江玉盼遣了身后跟着的嫔妃跟雪姝走近,看了看她这一身装着后笑说:“六公主这衣裳,是昭王爷送的吧?”
雪姝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笑着应了声后说:“按理我该去临华宫向娘娘拜年的,不知现在去还来不来得及。”
江玉盼轻笑,眼中一抹精光闪过,“公主说笑,没什么来得及来不及的,今儿我整日都得空。”
于是,雪姝就这么跟人去了临华宫。
小半个时辰后,主仆三人从临华宫出来,白茯与珍珠手上都没得空。
白茯抱着那匹通身透亮的暖玉小马,道:“不愧是贵妃娘娘,出手这么阔绰,这小马,少说也得值上百两银子了吧?”
“哪才值百两?”
珍珠抱着一尊羊脂玉雕的红梅树,一脸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