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之筵言笑晏晏,觥筹交错喜气洋洋,推杯换盏欢声笑语。
“吱呀——”
白茯推门进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汤圆。
“皇上这一时半会儿是走不开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得来,娘娘别空坐着了,整天都没吃东西,先垫垫。”
照寻常人家习俗,新娘自是要等到晚上新郎回来掀盖头的。
但到底是皇家婚礼,自然不可能真让皇后顶着大红盖头受封,故而掀盖头这一环节就省去了。
再者照夙珝的话说,便是能顶着大红盖头受封,他也舍不得她这么坐一整日。
雪姝换了身轻巧的喜服,在房间里待了大半天,她也坐得有些腰酸背痛。
“别说,习惯了吃东西,感觉这一整天没吃东西好像真的饿了。”
白茯笑,把碗放在她面前,又拿了好几样糕点,“吃吧。”
雪姝抬抬下巴示意,“你也坐下吃点吧,咱们之间没那么多规矩。”
白茯摇头,手上还拿着小托盘,视线落在雪姝精致的妆面上,“娘娘吃,多吃些。”
雪姝实在不习惯她这个称呼,扭头想说笑两句,却在看到白茯微红的眼睛顿了一下。
“你看你,”她笑了,吞下嘴里香甜可口的汤圆拽着她坐到旁边。
“不是你跟我说,除了规矩里的哭嫁外大喜之日就不要见眼泪的么?”
白茯笑着低头擦眼睛,“这不一样,我这是喜极而泣,高兴的眼泪是可以的。”
“你说的都对。”
雪姝倒了杯茶给她,笑说。
“不过你这喜极而泣的次数有些多了,自打我去年醒来,你时不时地就会喜极而泣一次。”
白茯倒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本就是喜事,我高兴呢。”
雪姝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温柔地看着她,“我也高兴,我今天也在轿子里哭过,不过你放心,往后便都只有高兴的事了。”
灵神族不与人类结合,自然不存在定契一说。
白茯与冉凌珏夫妻二人便同月灵定了契,白茯有意定主仆契,她拒绝了,定了家亲契。
端王夫妇也将同夙嘉的契改了,由主仆契改成了家亲契。
白茯哭笑着点头,“是,往后都只有高兴的事,我就是高兴得傻了,我……”
话没说完,屋外传来宫女们行礼的声音,紧接着白茯刚站起来门就自外面打开了。
“皇上回来了,”白茯笑着将雪姝方才给她的小糕点放到手里的托盘里,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夙珝淡淡嗯了声,带着淡淡的酒气朝雪姝走过去,白茯极有眼力见地悄然退出去关上门。
“饿狠了?”
夙珝坐下,捏了捏雪姝的脸,呼吸间夹杂着清浅的酒香。
他难得着一身红,鲜艳的大红喜袍将其如玉的面庞衬得愈发白皙,与他左眼下的那枚朱砂痣相得益彰,让平日里清冷矜贵的人周身都染了一抹妖冶之色。
雪姝喜欢他这模样,吞下酒酿小汤圆凑过去在他红润的薄唇上亲了一下,玩笑道:“呀,我醉了……”
她已卸下了脸上精致却复杂的妆容,褪去妆容的她也卸下了白日在大殿时的端庄与沉稳,满面都是少女的水灵娇俏。
夙珝瞧得心动,因酒意微微发红的眼角似又艳丽了几分。
喉结上下动了动,他眸色渐深,倾身伸手握住了雪姝的腰,凑近,将温热的呼吸洒在眼前人脸上,嗓音微哑道:“是么?为夫看看是真醉还是假醉。”
说罢,唇瓣压了上去。
两人接了一个带着酒香的吻。
一吻结束后,雪姝眼尾染上了两片红,宛如娇艳的桃花瓣,和水光潋滟的眸子一起,勾得人心痒痒。
雪姝有些喘,攀着他的脖颈轻笑着问:“如何?真醉还是假醉?”
夙珝没亲够,又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余光看到放在桌上的东西,低声道:“等等再醉,合卺酒还没喝呢。”
雪姝忘了这一茬,立马松了手起来,端了那两杯合卺酒过来递一杯到夙珝面前。
夙珝起身,眉目含情地看着她,带着温柔与温度的视线恍若实质地描绘着眼前人的脸,最后定格在那双深情的桃花眼上。
饶是二人连最亲密的事都做了,在这特殊的日子里,面对他深情又灼热的视线,雪姝还是忍不住有些耳热。
她红着脸伸出手臂,在满室红艳中与他喝了这交杯酒,刚放下酒杯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夙珝紧紧抱着她,下巴轻轻在她发间摩挲,喟叹道:“我终于娶到你了,即日起,你我便是夫妻了。”
雪姝环住他的腰,默默点了点头,隔着衣裳感觉他近乎灼人的体温。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相拥了会儿,夙珝松开人,按着她的肩让她重新坐下。
雪姝愣了愣,热着耳根捏着他的一片衣角,指了指内间,“不洞房吗?”
夙珝让她这突如其来的直白说得怔了一下,旋即忍不住笑,在她脸上捏了一把,逗趣道:“这么想跟我洞房?”
雪姝看清了他眼底的戏谑,脸热了一下,却实话实说:“那不是应该走的流程吗,新婚夜,洞房花烛什么的。”
夙珝让她可爱到了,俯身咬了咬她的唇,低声道:“那也得先吃饱。”
他声音低低的,带着一股灼热的酒气,像一把小勾子似的,勾得雪姝的心麻了一下。
雪姝摸了摸自己发热的脸,低头又重新吃起了汤圆。
夙珝瞧着她这副乖巧的模样心里软成一滩水,揽着她靠着她坐,在她吃汤圆的时候又忍不住逗她,亲她的耳朵。
雪姝躲了躲,躲不开,娇瞋了他一眼后索性不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