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大雨停歇后,乌云消散,照射进来朝阳的光,刚好在此刻落在李长逸的脸上,刺的李长逸用手挡在了光芒传来的那方。
“郎君,”北野慎行在看到落下的阳光后,忽然抬头直视李长逸,微笑道:“无人能改变,郎君也不能。”
眯着眼睛,李长逸直接起身,不看他的目光。
“郎君不相信吗?”
“凡事都会有转机,与我信不信,无关。”
关上北野慎行的房门,才走了没几步,李长逸就在楼梯转角处遇到了方才巡逻的侍卫。
“见过郎君。”侍卫行了礼,便退避一旁,让开了路。
本该询问北野慎行的话,李长逸问了侍卫:“师傅知道我受伤了,你们会如何?”
侍卫愣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最后用了和北野慎行一般淡然的语气回答道:“赐毒自裁。”
就算李长逸猜到李承霖会惩罚他们,也万万没想到惩罚是直接赐死。
短暂的呆滞后,李长逸冷漠的脸上还是看不到什么表情,他伸手摸了摸包裹着白布的伤口,问道:“看到了也要受罚吗?”
“看到的人与当值的人,同罪。”侍卫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松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明日,郎君是见不到今天的人了。”
“北野慎行呢?”李长逸不敢信侍卫的话。
“无人能改变,郎君也不能。”
侍卫说出了和北野慎行一模一样的话。
李长逸静静的往前走了两步,他停下,目视前方,问道:“你叫什么?”
身后的侍卫低头说道:“臣复姓长桑,单名落。”
“我不问,你不说,如此只会让更多的人看到。”李长逸想起方才遇到长桑落的时候,疑问颇多。他如果早点说,李长逸应该不会那般莽撞的出门,起码会遮挡住伤口。
可长桑落却笑了,轻声的笑,李长逸一时还以为听错了。
“保护不好郎君,即是失职。在五郎眼里无人是例外。”长桑落自嘲的笑道:“而且,等到五郎知道北野慎行不知郎君受伤的时候,受罚的将会是此次所有随行护卫的人。以前有过先例,郎君见了厨子,他也没有说罢,没人会主动说出来,是不被允许的。”
“那你为何会告诉我?”
“臣不过是希望郎君能够无恙到达益州罢了。”
“也好。”
李长逸留下两个字快步离开,看似平静的他,心里却乱成一团。
那是他还在益州时的事,李承霖不可能无时无刻待在他身边,随着他的长大越发不可能寸步不离。
时刻保持安静的李长逸有一种感觉,他感觉总有人在看着他,他的感官很敏锐,那些人是李承霖安排保护他的侍卫。他费了许多心思也没有找到隐藏起来的人,于是他习惯了,他甚至可以发现有时候似乎换人了。
那些年里,唯一没有被人看着的感觉是在施正卿与施亦寒来的那天。隔天,侍卫应该重新回来了。
就这样一直到了十二岁,李长逸下山去往长安,进了皇宫后,侍卫的保护才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施正卿安排的人。
仔细回想,李长逸才明白了为何有时会感觉人换了。
蹒跚学步时会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扶着,能蹦能跳时会有看不到的人在跌倒时拉他一把,习武练剑时暗中会有飞石竹叶纠正错误,在每个会遇到危险的时刻,都有人默默的护着。
所幸,李长逸自己把自己弄伤时,不会有人受到责罚。
如此一来,第一次见到李承霖的亲卫时,他们那诡异的氛围说的通了。
李长逸还记得八月初醒来后,见到这些亲卫,他竟然没有一点陌生的感觉。
亲卫们与李长逸早在益州就相处过一段时间,有许多亲卫都是看着李长逸长大的。能活下来的亲卫,对李长逸的情感是复杂的,难以言说。
他们尽心尽责,用命去护着李长逸,面对不讲情理的还南王时,任何一个小错误都会让他们性命不保。
无人能改变李承霖的决定,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话,也是他们必须恪守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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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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