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飘摇(1 / 2)

被施正卿送走的侍卫们都出现在了门外。

他们失去了一段记忆,表情都有些呆滞,不过他们还保留着关于施正卿的记忆。

“李长逸!”施正卿的大喊声突然响起,他们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可是随后屋子里陷入了寂静。

这种情况下,北野慎行也拿不准主意,看了眼一旁的长桑落。长桑落直接摇摇头,他低着头,目光一直在手里的人参鸡汤上。

很快,门后传来了一声尖叫:“放开!”

船上并不隔音,随之而来的那些断断续续的细碎声音都在敲打着他们的神经。

施正卿已经当众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便再没有掩饰的意思。他要让李承霖的人清楚李长逸的爱人到底是谁,也是通过在场的侍卫们间接告诉凉汝十二氏的人,他看中的人是谁。

亲眼目睹,施正卿的目的轻而易举的达到。

北野慎行叹了叹气,示意其余人离开。

侍卫们跟在北野慎行身后,沉默不语的走到了楼下,北野慎行才停住了脚步。

“此事先禀报五郎。”北野慎行也不知道该怎么吩咐,双手抓着栏杆的他一脸严肃。

“给你罢。”把人参鸡汤给了其他人,长桑落望着北野慎行冷笑道:“你以为五郎不知道吗?五郎让郎君唤你们俩堂兄,是平白无故的吗?那个人所说不会是假的,他若是安西节度使,一切都解释的清楚了。”

“解释什么?”北野慎行侧目问道。

长桑落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最后盯着北野慎行说道:“长德十二年白露那天,五郎撤了所有在千里竹海里的人。那天发生了什么?还是山上来了什么人?还有许多事,你比我们清楚罢。”

“那天,山上确实有客人来,但是我也不清楚是谁来了,五郎没有告诉我。”长桑落突如其来的逼问,北野慎行没有慌乱,严肃的表情逐渐放松了,“从益州到长安的时间,比凉州去长安的时间要长,安西节度使施亦寒携世孙抵达长安的日子恰好是益州去长安的最短时间。”

听到北野慎行的话,长桑落凝眉问道:“既然你猜到了,那安西节度使是你北野家的人,你会不认识?”

“不仅不认识,我都不知道他。”北野慎行凝视着远处城墙上飘动的幡旗,想起了年幼时听说过的话,叹了一口气:“你忘了,你以前取笑我和燕贵妃年纪相仿,但是郎君都长大成人了,我和谨言却还没有娶亲。”

“北野家也是舍得你们俩,”长桑落摇摇头,“你们退下罢,管他是不是安西节度使,既是郎君在意的人,我们一视同仁便好。”

“这是什么意思?”北野慎行不解其意。

待到余下他们二人,长桑落放下了环抱胸前的手,单手放在栏杆上,才开口说道:“郎君把船上的五叶赤根凌子都拿来炖鸡汤了,还真是舍得。”

“你不是一向最心疼郎君吗?怎么心疼起别的了?”北野慎行觉得好笑。

如今还能够待在李长逸身边伺候的,都是心里真心实意疼护李长逸的人,他们和寻常意义的侍卫不同,他们是能随时为李长逸去死的人。

没有将北野慎行的话放在心里,长桑落唉声叹气道:“你们和我的想法一样,也别说什么笑话了,说实话,我还是想他娶妻生子,而不是和五郎一般。”

“当年,你也不喜欢燕檩,可是他成了五郎半辈子都放不下的人。”

“你真的不懂?”长桑落偏头看着北野慎行,“燕檩和安西节度使不是寻常人,看那性子也和燕檩一样,容忍不了三妻四妾,让郎君以后如何?”

“总会有法子,你操心太多了,僭越了。”北野慎行捏了捏长桑落的脸。

极其普通的动作,在长桑落看来却心痛难忍。

他推开北野慎行的手,“你也过界了。”

“以后我娶了三妻四妾,你会如何?”被推开的手不知所措的悬在空中,北野慎行顿了顿,又说道:“阿枨,等到一切稳定——”

“我不愿做罪人!”长桑落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他不再看北野慎行,转身逃走。

落荒而逃的长桑落没有看到身后那个人的满眼落寞,他多留一会,就会让那个人看到他也是如此落寞。

入秋的天,湛蓝如洗。

风飘忽,云缥缈,人心飘摇。

朝墨江两岸嬉闹喧嚣,人声沓杂,久雨重现的晴天一扫荒烟陈霉的阴沉昏暗,暖意盈盈中,似乎预示着什么,不用明说,只需借着阳光融入大地上的一草一木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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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前的渭水之畔。

长安城未央宫弥漫着不安的阴霾,连续数月的晴好,也改变不了,伴随安西节度使而来的暮气沉沉的压抑。

快到中秋,处处是洁白如雪的菊花,墙边檐下零零散散的苦涩味道如同思念般一天天浓烈。

辗转反侧多时的李长明睡不着,天未亮的时候,他一个人走进了昭天殿。

还是太子时的李长明就是如此,他总会在睡不着的时候独自去处理事务的宣意殿,看看那些已经处理完毕的东宫文书,或者看看那些被皇帝李承霂吩咐送来的朝堂奏疏。

劾奏也罢,谏言也罢,颂歌也罢,李长明从来都是览阅批复完毕才肯休息的。有时候遇到李承霂要听听详细的看法,还要单独书写表议,一不留神就通宵达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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