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无悔。”
就像是老天爷的垂怜,让施正卿等到了,可他很清楚,这一世,姜迕九活不到这个月底了。若昨日没有赴约,他会郁郁而终,赴约了,也是一样的结局。
云烟盛步形容的就是秦王世子齐南,那个能为王朝末年的阴霾增添几许希望之光的人。少年郎风姿冠绝,名满天下,穿着的广袖衣裳被时人推崇,引为流行。可惜早夭,只活到了十七,就如同这个王朝一般,戛然而止,归于尘埃。
或许是这一世他们终于是有亲了,常来往关系甚好,或许是因为傅逢与齐南同一天过世,刚好是齐南婚期的前三日,也或许是因为齐南的美貌与经历让人遐想,所以史书上有种记载是二人有情。
毕竟傅逢生母的女工是整个京城独一份的,嫁给大将军傅谭便立了誓言,不为外人做衣。而齐南往来的人都是王公贵族,谁人不曾见过傅逢母亲的手艺?齐南穿着的衣裳稍微懂点的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出自她之手。
齐南再次穿上了齐南广袖,还真是奇妙。
回忆有时是个坏事,想到齐南就会想到和傅逢那一夜的事情。
“怎么……”施正卿突然捂着脸,往前小跑而去。
子梟完全没看懂,但也不担心,施正卿的语气不像是需要担心的样子,于是他双臂枕着后脑勺,慢悠悠的跟着施正卿。不忘看看那些婢子脸红的模样,子梟以后要说与李长逸听,要他好好珍惜,喜欢施正卿的人很多,能被施正卿喜欢的人只有一个。
未到赴园,子梟就远远的看到施正卿挽着北野蔼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
“阿翁,以后卿儿肯定会经常来看望阿翁,或者卿儿在皇宫门口等着,那样天天都能看到阿翁,阿翁别怕。”
“卿儿心里有分寸便可,若是受了委屈,不要怕,陛下本就理亏,你二伯成天在宫里,急事可与他说。”
“放心,放心。”施正卿说着,看向了子梟,“阿翁,他啊就是个孩子,昨日的事,阿翁莫要放在心上。”
仔细瞧了瞧,北野蔼才认出来子梟。今天子梟穿的和初见时不一样,换回来常穿的窄袖短衣,头发也变回了短发,眼神也比初见时软了许多,北野蔼拍了拍施正卿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示意他放心,“在阿翁眼里,你们都是孩子,自然不会在意。”
“嘻嘻,阿翁真好。”施正卿笑着,然后抬头看向子梟,厉声道:“还不过来认错。”
“不妨事,昨日已经赔了礼,别难为他了。”北野蔼摇了摇头。
“不一样的,”施正卿给了子梟一个眼神,“听话!”
心里一万个不愿意的子梟不敢违抗,毕恭毕敬地朝北野蔼躬身一拜,“大人说的是,都是子梟不好,不知礼数,冲撞了老人家,以后绝不会犯了!”
“你啊,”北野蔼望着施正卿的侧脸,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怎么他唤卿儿为大人?唤我为老人家?想必也是卿儿教出来的罢?”
朝北野蔼乖巧笑着,施正卿扶着他越过子梟,边走边说:“阿翁不知,子梟是卿儿一手养大的,但是年纪差的并不大,不愿他称卿儿为兄亦不愿他与卿儿失了情义,又委实找不到合适的称呼了,故而教他唤卿儿为大人,比父亲来的委婉,也中听些。至于老人家,那是他去别处学的词,卿儿不知啊!没教过,没教过!阿翁不能赖到卿儿头上!”
施正卿那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看在北野蔼眼里多的是少年无畏,北野蔼也不好说什么了,细究起来,如此称呼也算不得不当。
“小顽皮。”
“哎~”
爷孙俩相视而笑。
他们前面天聊的欢快,子梟跟在后面浑身发冷,眼皮还直跳。
见他们二人进了家庙,子梟便止在了门口,哆哆嗦嗦的捋了捋胳膊,在台阶下来回走了几圈。走着走着子梟突然往里头看了看,然后他叹着气瞄了眼左右两边的侍卫。
这一眼,看的俩侍卫后背发凉,握刀的手都有些发颤,他们被吓得魂都丢了,谁也不敢去看子梟,正茫然无措之间,方才晴好的天霎时黑了。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向了从四面而来的乌云。
九月不该有这么大的狂风,越刮越大的风,卷着毫无预兆的黑云来势汹汹,轻松的压下阳光,光线暗了下去。
子梟发觉他都不能看清离他不远的两个侍卫了,除了能大概听到他们的惊诧声,看不到人影。
飞沙走石间,子梟有些站不稳。他心里隐隐发觉应该与施正卿有关,想进到家庙里去,奈何寸步难行,现在不是夜里却也差不了多少,根本看不到听不见,睁不开眼,耳边只有模糊的声音。
一时间,子梟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风不像施正卿,也不像妘凐。像是胁迫着什么,子梟只觉得呼吸困难,喉咙被一双手掐住,他不自觉的想要回到本位,却在下一刻,身体的平衡被打破了,大地摇晃了起来,在膝盖碰到地面的瞬间,呼吸到了空气。
黑暗消失后,还没来得及高兴,子梟就眼疾手快的抓着那两个侍卫的胳膊退到了空旷的地方。
还未回归平稳的大地还在晃动,瓦片四处乱飞,人也站不稳,两个侍卫脸色紫黑,被子梟丢到了地上,他们躺着不停喘息,说不出话来。
子梟仔细察看了他们的脖子与手臂,发现都围绕着一股子熟悉的黑雾,他撒腿就往家庙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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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鱼了快一个月了,啥都没写……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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