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物质控制的术法，最为直接有效，也最容易达成目的。但同时也有一个显著的缺点，那就是在外力强制施加的地方，很有可能会有足量的能量残留不能够及时地散去。”
张燃拿起桌上的人偶，用手指大概地指了指它脖子上被掐出来的勒痕。其大致形态，与姚夫强脖颈处的掐痕一致。
然后，他又拿出了一张画着难以看懂纹路的符咒，以一种固定的步骤，将人偶给包了起来。紧接着，令朱子豪再次惊叹的片刻发生了——
只见那小巧的人偶周围，萦绕着一圈淡淡的灰色的烟雾，主要集中在双手与脖颈处的位置。
在没有能量探测仪之类的直接探测装备，自己也不能够凭借自身经验或能力直接鉴别力量种类的，通常会采用张燃后来选用的那种符咒，名为：显术符。
显术符能够使物体上残留的力量，在较短的时间内具化成为普通人类肉眼也可以看清楚的形态。
通常，可以通过显现出来烟雾之类形态的颜色、光泽与深浅程度等等，来粗略估计判断残留力量的种类、属性与大小。再结合其实现最终造成的结果，亦能够分析推断出大致力量残留的时间与施术者修为的深浅。
方才人偶周边浅浅地萦绕着的，是灰色的烟雾。
灰色，通常来说代表着巫族的力量。巫者，上承天，下接地，中通人和，立于阴阳协调的生息之中，生死各站一边。故而，通常来说，绝大多数的巫道力量，在显术符的作用下呈现出来的都是带着各种偏灰色调的颜色。
灰色纯正而不显脏，说明张燃是一名出色的巫师，其修为水平不低。
至于深浅浓淡程度方面，因为仅仅是演示，所以没必要真的用太大力气，他大概解释一下原理和效果便罢了。因此，人偶周围漂浮着的灰色烟雾并不浓重。
“只有极少部分修为足够高深的人，才能够精准地隐匿自己的力量气息或是利用某种高级术法加速力量残留的消逝。但是有能力做到这一步的非人类，通常不会选择通过物质控制来达成目的。”
“他们的精神力足够的强大，能够更加精准地操控自己的力量。物质控制的过程中，力量会在空气中扩散时受到损耗。如果通过精神控制的话，则可以在省去不必要的力量损耗的同时，更好更高效地达到目的。”
“人的求生欲念是很强烈的。能够做到让人自杀的精神控制，且不留任何痕迹，是对修为道法都有很高要求的事情。不可能通过药物和外力的术法就能达成，而只能是高人所为。”
“央京市内有动机兼能力犯案的，并不多。只是因为对手太强大，我们查起来会很吃力。”
张燃的表情渗透着凝重。
“至于催眠，这种方法不只是非人类能够做到，极少数富有灵性的人类也能够达成。”
“但是，催眠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一定会有一段记忆的缺失。如果我们能够对其记忆的概貌进行恢复重构的话，那么实施催眠之术的人是谁，便也就不难推测出来了。”
“根据我昨日外派探测所得，我认为，姚夫强的命案属于第二种，即高人所为的精神控制性质的自杀。我建议，明里暗里对央京市内的高人们进行一定的访查或求助。”
张燃大概地演示完毕，郑重地给出了自己的处理意见。
确实，如果真要抓魇公子的话，特别专案组这些人肯定是不行的。千颂会……恐怕倾巢而出反而会带来更多的麻烦，其实也帮不了什么大忙。
真的追查到这一步而不得不动手的话，最好的方式绝对是求助上界。
啧，这么看来，又是我们楚大小姐的事情啊。谁叫她声名最盛呢……央京市内的这些权贵们，都巴结着好着呢。等到真出事的那一天，估计个个没办法了，都跑去楚家大宅的门口赖着哭。
想想那画面就令人头大。唉，所以说啊，做暗桩有的是做暗桩的好处……
默默地看着下面手下发来的杂七杂八的消息线索的石惊风，垂头浏览的同时也默默地聆听着张燃的汇报，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偏偏，面上还得一副波澜不惊、沉着思考的样子。
还真是……做人难，做非人类更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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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