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娇开始变得忧郁,她陪在暮新城身边很沉默,惜话如金的样儿,但如果是暮新城问她,她一定会开口说话,但是自从写生回来后,暮新城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她像是一个残妇,在背后默默地收拾暮新城的祸摊子,有时候也会替他承认一些错误。班长的职责,作业的抄写,甚至值日打扫。
闲得没事,她会趴在桌子上一直盯着暮新城。
高中三年很快,毕业各奔东西,暮新城想起,高二那年假期,他用尽枕头下的钱,去找许明囡,他实在太想念她了,以至于有时候的姓名,都写成她的。
可是在小区门口,他被保安拦下。
“那间房子早就没人住了,现在正在出租中,你要吗?”
他木纳在原地,后来走在街上,那家冒菜馆还在,只是少了她的踪迹。
他想起了那个高叔叔,于是回家找到暮国声,在央求之下,得到了高乾源的电话,谁知道打过去,才知道他们已经出国。
“新城,我们已经出国了,许明囡在美国留学多少有些不方便,我陪着她。”
怎么会这么巧?
他想不通,远在天边,尽在眼前,美国,他也好久没回去了。
想到这,他把东西收拾好,坐上赵恒的车子离开了学校。
童娇坐在旁边,有些欲言又止,无非是想问他,接下来的大学他会怎么选,但是最后又没说,暮新城知道原因,因为她说了,他也不会说。
大学嘛,他打算不上。
没有许明囡,他就是一个人,孤独的一个人,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他不想一直这么孤独,再经历第二次,或者他会死。
所以他要拉着暮国声一起陪葬,去了暮国声的公司。
暮国声可不想陪着他一起死,见他读大学的心也没有,于是作罢,把他安排在公司基层,当一个清洁工。
BOSS的儿子来当清洁工,众人怎么敢指挥,但是在暮国声的要求下,让他们对待普通员工一样,所以久了,也有了对他的骂和指责。
迟到骂,睡觉骂,打扫不净骂,不及时骂,久了暮新城也就适应了,虽然有段时间适应不了,总是发脾气。
越干越熟练,时间也有了空闲的时候,他不禁站在走廊周边,望着公司停车附近的花草发呆。
许明囡怎么样了?
好吧,发消息也不回。
他望着外面的天空,心里全是失落满盈,或许,自己该开始忘记她,因为,自己好像和她的悲欢离合全都有了,唯独合。
他感觉,再也不会了。
在基层干了三年,暮新城的锋芒也被磨掉了许多,他感觉以前的好多事,都是那回事儿,唯有许明囡,他一直想不通。
他为什么喜欢她?他摸不清,不知道现在见面,又会怎么样。
三年里,暮新城变得沉稳,人又长高了许多,与暮国声差不多高,干事精练了,当某一天穿着一件白衬衫在暮国声眼前,暮国声突然觉得,也像个男人了,不再是个小孩子。
暮国声看差不多了,把他提拔到自己手下,以前的秘书换了一个,不过还是个女的。
他顶多算个副秘书,算是贴身的那种,往往许多秘书不能做的事情,他都能做。
暮新城也老大不小了,二十二年华,在经商上面也看得懂一些事情,打理人脉他也很从容。
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饭桌上面,开始有了暮新城的身影,奈何酒量不高,但暮新城总能换一种方法与对方商谈事物,而且很多次看似不成,结果竟然成了,这也让暮国声大为称赞。
夜晚,暮新城站在二楼宴席外阳台,轻轻摇着红酒酒杯,望着灯火阑珊的城市。
这有她的城市,总是让人感觉模糊,灯光闪烁之间,好像很多事情都看得清,唯独许明囡的不冷不热。
以前的QQ号早就被盗了,现在这个是个新号,暮新城每每朝着心中那人发送好友请求,可就是没有通过。
有时候他就在想,是不是她的号也被盗了?可是心里非常平静,再无激荡。
今天是周先富的女儿结婚的日子,宴席一直办到晚上。
新郎和他的几个朋友,明明和暮新城是同一辈,可暮新城就是合不来,说话用着标准的国语,开玩笑也只是笑着回着。
夜晚,外面的风吹得凉凉的,暮新城饮完最后一口,决定进屋。恰巧暮国声也出来,看见儿子这副忧愁样,知道是什么。
说起来,他也有七年没有看见那丫头了,不知道怎么样了。
“爸,外面凉,进屋吧。”
暮新城轻声说道,他现在也不在意当年那件事了。
“是有点凉,不过有点事情,说完再进去。”
两父子靠在围栏上,相互看了看对方。
“我们重启越南的那条线路的计划受损,你就去把剩余的货物给接运回来。”
“爸,这……。”
想起那条短信,想不到父亲还是要在越南上面建立线路。
“不用担心,那个地方是在中国的边境,劫匪不会那么猖狂。”
暮国声轻轻晃了晃酒杯,红酒鲜艳得像是那年的红箱子。
“好的,这场宴席过后,我就出发。”
听到儿子应下,暮国声高兴起来。
“好样的新城,我觉得现在我可以让一点股份给你,再给你个秘书,以后有些事情你就可以独自掌管了。”
“爸,我觉得还需要一点火候锻炼,我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