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方也不是初出茅庐了,蒋方不慌不忙的拱手道:“大人所言,下官怎么不明白,都水监主簿并非下官一人,就算下官有心篡改,凡记录文牍,尚有主事、丞层层核查,确认无误,一直到少卿签字画押,方可载入文档,难道那么多同僚就任由下官从中做手脚不成?
再说都水监虽不是什么显要衙门,却责任重大,下官也是读圣贤书长大,自任主簿以来,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疏漏,怎会篡改文牍,难道不知道后果?”
“你……”
王德寿被说的哑口无言。
毕竟是欲加之罪,错漏百出,一般来说,篡改数据的目地是为了挪用修堤款项,这种案件,必然是窝案,蒋方一个小小的主簿,没有半点事权,根本伸不了手。
王处贞向王德寿摆了摆手,便阴恻恻道:“若是都弄明白了,为何还要审你,提你来,是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在都水监,一年的俸禄不过纹银百年,而你却于神都城外购置三进大宅,又纳了美妾,你的银子从何而来?你的身后还有何人?”
“啪!”
王德寿猛的一拍惊堂木,大喝:“还不速速招来?”
“下官无罪,有什么可招!”
蒋方心头燃烧起了不屈的火焰,他看出来了,这场冤案就是针对萧业而设,接下来肯定会层层诱供,甚至直接上刑,从萧业赐予自己的宅子着手,牵引出是萧业梭使自己篡改资料,试图从中做手脚。
他曾被史进利用,陷害过萧业一次,虽然未遂,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今次哪怕是被拷打至死,也不会再做出对不起萧业的事情。
“刘大人,此贼嘴甚硬,下官请求对蒋方上定百脉!”
王德寿向刘光业拱手。
刘光业眼神一冷,狠狠瞪着蒋方,沉声道:“蒋大人,定百脉乃是前任索中丞创下的刑罚,人犯戴上特制的枷锁,每走一步,都疼痛万分,凡受刑者,几乎不死也残!
你才二十出头吧,又是两榜进士出身,正是有大好前程啊,何必为他人搭上自己的一生?不知你想过没有,当你在受刑时,你身后那人在做什么?
是美人在怀,左拥右抱?
又或者美酒美食,极尽奢侈?
听说你事母至孝,若你出了事,你家老母由谁供养?
本官再给你个机会,只要你招供出身后那人,不仅不对你用刑,还可以给你一个脱罪的机会,我刘光业堂堂御史中丞,牙齿当金使,断不会食言!”
蒋方心志坚毅之极,视死如归道:“废话少许,我若被尔等害死,自有好友代为赡养老母,有什么招,尽管使来,看我可会哼一声!
不过你们也别太得意,朗郎乾坤,自有正气,今日尔等作的恶,他日百倍偿还!”
“放肆!”
王德寿厉斥。
不过如细细分辩,他的声音中,竟带有几分颤抖,显然是心虚。
没错,自萧业入右御史台以来,连拉三任中丞下马,还害死了万国俊!
万国俊之死可谓一个标志性事件,以前的三任中丞都是主动对萧业下手,萧业是迫不得己反击才被拉下马,但万国俊并未招惹萧业,是萧业主动杀了万国俊,说明萧业开始对御史动手了。
更关键的是,太后对万国俊之死并没有说法,有不了了之的意思,这就让人细思恐极啊。
御史虽然凶残,了无人性,却也贪生怕死,欺软怕硬,遇上萧业这样一个狠人,如有一丝可能,还是不愿招惹,给蒋方上刑,等于直接把萧业得罪死,再无转圜余地。
不过事已至此,平白放了蒋方,右肃政台的脸面何在?
“上刑!“
刘光业猛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