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烛越燃越短,烛泪在灯盘上凝成一滩干涸,昏黄的光晕越来越暗淡,烛苗终于不在跳动,湮灭在蜡里,室内又归于黑暗。
言欢蹲坐在地上,手被明世隐牢牢牵住,动弹不得,她困的将就在床边托着脑袋,就这么睡着了。
初晓。
一夜的雨终于停了,雨洗后的树叶如上好的翡翠,清澈碧绿,树下的芭蕉东倒西歪,一副蔫蔫无采的模样。
紧牵着她手的明世隐说了句什么,浅眠的言欢从睡梦中瞬间清醒,睁开的眸色没有半分沉睡的迷糊。
他刚刚说的是,喝水?
手被他牵了一晚上,现在只是松松的扣着,言欢抽出手甩了甩,热烫的像是也发了烧,转动脖子的咔嗒声,让她有些不适的拧起眉。
腿蹲的酸麻,走起路来像双腿不是自己的。
这一晚上睡的,可比打一晚上架还难受。
言欢端了茶水过来,托起明世隐的脑袋,他的唇色泛干,病态的苍白,和发烧烧红的脸颊有种怪异的不相配。
给他喂了水就必须得去熬药,不然这烧退不下来,他可能真的要烧成白痴。
可现在他病的迷糊,茶水根本喂不进去。
无奈,言欢只好给他唇上抹了点茶水先润润,赶紧去厨房熬药。
“咳咳咳!”
她才出房门,忍不住捂着心口剧烈咳了两声。
刚刚在房里一直忍着没咳,怕把明世隐弄醒。
她的身体确实不好。
六年前的那一剑,确实差一点点就夺走了她的命,只是她心口的位置较之常人有些偏后,所以才躲过一劫。
当时重伤还在雨里淋了大半天,自此就落下了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