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出来。”小维没有再废话,也没再说任何道谢的话,起身开门退了出去,“雀雀,你暂离几日。”
看着雀雀飞离,还有何尧关切的脸,小维叹了一口气。
“尧兄,”小维慎重的说,“切记,不可泄露林姨病危的消息。”
“我晓得。”何尧何尝不明白,林神医是百草堂的精神领袖,她出事的事情一旦泄露,必定人心大乱。病患情况能好转得如此快,其中一个原因,是有林神医在,病患充满信心,所以才好转如此快。医人先医心,若此事传出,病患的病情极有可能恶化。“林神医真的是不小心刺破自己的手指?”何尧一个时辰前就想问这个问题。
“我林姨是这么说的。”小维看见他人朝这里传来好奇的眼光,“尧兄,我在这里守着,你去忙吧!”
“好。”何尧心中想的却是,林神医用针如神,哪里可能被针刺破指头,定是悄悄以身试毒又不肯承认才如此搪塞韦公子,心中对银瞳更加钦佩。
小维也不知道自己在门前呆坐多久,心中担扰着房内情形,偏偏每一个经过的人向她问好,她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含笑礼貌性回应。小维脑袋乱的很,果然是关心则乱,之前想到的几种防疫布置的方法,都忘了吩咐下去了。
幸好小白一直趴在身边,让时间没这么难熬,一人一狐互相依偎。好几次小维抬头,都看到雀雀那肥胖的身躯躲在屋顶上面,是不是探头。小维也没再驱赶,静静的坐着,静静的等着,等到夕阳斜照。等到药香飘满整个北村,药童们忙着送药,医师们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随着时间推移,房内毫无动静,小维心中越乱。
刚才林姨说不会死,只会沉睡,只是,睡一天是睡,睡一年是睡,睡一辈子也是睡。林姨不会是为了安她的心,哄骗她的吧。刚才她分明在林姨眼里看到惆怅与不舍,还有深深的哀戚,这是小维与银瞳认识这么久,第一次看到她这个神态。像是,像是两人没有机会再见。
小维心中一沉,有种闯入的冲动,又怕自己的贸然举动会惊扰了初九为林姨的排毒,现如今只能全然的相信初九了。
“老天保佑,林姨一定会没事的,好人有好报。”小维大力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心中默默祈祷,嘴巴无声的念念有词。“阿弥陀佛,哈利路亚,观世音菩萨,对了,还有真主……”小维按下纷乱的心思,北村病人以林姨为精神寄托,不论自己此刻阵脚如何大乱,人前也必须假装坚强,笑对众人。
小维看着黑齐了的天,心中宛如几百只蚂蚁在爬。小维再也坐不住,来回踱步,手指不自觉的紧握,即便向来不留长甲,也刺破掌心了。
“韦公子,请用药。”林嫂把一碗药端到了小维面前,“韦公子!”
“你是?”小维回神,牵起笑容回应,“怎么让你送的药?”定时喝药小维已经习惯了,在百草堂的时候都是小七给她送的药。
“大家都喊我林嫂,林神医中午亲自抓的药,我见林神医幸苦,便把这熬药的责任抢来。”林嫂热情的把药给了小维,“韦公子仔细点,林大夫说了,你左手不方便。”
“没事,我林姨过分担心了。”小维还是用右手接过碗,仰头喝下,舔了唇上的汤汁,微苦微涩。林姨忙得脚不沾地,还在担心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