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睁开眼睛,是熟悉的床榻。
女子起身,左肩传来剧痛。女子捂住左肩,血已经止住,想来有人为她处理过伤口。
昏迷前的一幕幕映入眼帘,女子惊得立刻下床。奈何伤重,一下床边差点摔倒,情急下左手扶住床沿以稳住身子。
“唔!”
左肩伤口似乎裂开,女子站住,闭眼抿唇,等疼痛与晕眩过去。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是这般坚韧。
女子终于启步,尽管脚步不稳,三步一停,依然坚持的前进。廊道无人,青帝与她素爱清静,除定时前来洒扫的下人,平时诺大的宅院并无他人。
女子扶着墙,终于来到花园后的另一屋。她立于门前,迟迟没有动静,只是倾听,不放过任何声响。等于约一刻钟,里头静悄悄的,女子越等越心惊。
叩叩叩。
女子终于抬头敲门。女子又等片刻,等着里头的动静。
叩叩叩。
又等了片刻,女子脸上出现急色,右手按着门,犹豫着是否该闯门。
“进。”
青帝的声音从里间传出来,女子终于松了一口气。
女子鼓起勇气,推门进去。她想象过无数画面,或是青帝昏迷于塌、或是青帝盘坐运气养伤、或是抚着断臂唉声叹气,可她却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种画面。
“来了?怎么不卧榻养伤?”
女子不可置信的看着青帝,端坐于四仙桌前,右掌放于桌上,手指轮着敲击。而左手,正把玩着酒樽。
“坐。”
青帝指指前面方椅。
女子坐下,还没从眼前的画面惊醒。他,左臂不是断了吗?
“与我共饮如何?”
女子发痴似的,坐了下来,傻傻的看着青帝。
“傻了?”青帝看着她失神的样子笑出声来。
“手?”青帝放在酒樽,伸出左掌在女子面前晃了晃。“不是好好的吗?”
女子快速出手,与青帝左手过招。女子右掌形成手刀,切下青帝的手肘。青帝左手急退,女子右手追击,直击青帝手掌。她怕青帝伤重无力,只用了一成功力。怎么青帝受此一击,左手肘再次断裂,飞落地上。
断臂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竟像是木头落地之声。
“啊!”女子惊呼,自责的看着地上的手。他的手才收了重伤,自己怎么可以如此鲁莽?他的断臂好不容易续上,又因自己再次断了。
女子魔怔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该如何是好?!断臂之痛,痛彻心扉,自己怎么可以再次让他遭受此罪。女子咬唇,双手紧紧捏住桌沿,瞳孔顷刻间黑转紫,紫转银,银转黑,再转为紫。
“你呀!”青帝路出无奈的神情,用右手弹了女子的右手背。
女子吃痛缩手回神,手背瞬间红了,惊出一身冷汗,刚才差点就走火入魔了。女子痴傻地看着地上的断臂幻化成为一截树根,这是怎么回事?地上一滴血都没有,哪里还有断臂。
“甭看了,只是普通的树罢了。”青帝指着院子里的树,“要是万年长青木的树根就好了。”青帝见女子手背由红转青紫,不免有些抱歉,似乎下手重了些。
“你的手?”女子惋惜,丰神俊朗的一个人,就这样在她眼前断了臂。心痛、自责涌上心头,女子眼眶蓄泪。
“有什么好伤心的?”青帝板脸,想装得威风凛凛,“独臂不是更显得威武吗?”
女子脸上并没因青帝的话而展颜,她宁愿,断臂的是自己。他是大地之主,怎可以断臂?!
“没听过残缺美吗?”青帝吊儿郎当的样子,“这样一来,你心生怜悯,可怜我这独臂之人,我要喝酒,你以后说不定不罗嗦我,反而还为我倒酒了。就像今天,我喝酒你也不念叨。。。”
青帝的话被女子打断。
“我没有怜悯,可不是可怜你。。。”女子急急澄清,她不是怜悯,她是愧疚。
女子的话同样被青帝截断。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青帝用右手单指旋转酒樽,“酒照喝,还能欣赏美人。”青帝放开酒樽,倾前用食指抬起女子下巴。“果然是美人啊,也不知世间男子,有没有能配上我家美人儿的。。。”
本想故意调侃,怎知引得女子忍不住落泪。热泪落在青帝的手指,青帝转而去为她抹去眼角的泪。
“得了,”青帝手指抹去一颗泪珠,女子的眼角又落下一颗。青帝一颗一颗抹去,手速及不上女子落泪的速度。“伤的是我又不是你,怎么哭得比我还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