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东生中午应诺请大餐的事没能兑现。也不知秦队是无意还是刻意,走时连什么时候可以解散都没有交代就走掉了。所以,罚完站,又写完检讨,几人仍旧不敢擅自离开。
卓峰本来是要走来着,但被司徒东生硬拦下了,便也只能眼睁睁地饿着肚子错过了中午的饭点。直至下午两三点钟,秦队让他们解散的电话才姗姗来迟,打到了于帆手机上。
“咦!队长,被砸坏的警车不见了!”一行人刚走出办公楼,司徒东生站在台阶上,第一个发现中午在医院被砸的那辆警车不见了。
众人都循声向前望去,果然原来停在院子西北角那辆被村民打砸的警车已不见了踪影。
“估计是秦队派其他队的人送去修了吧。”于帆想了想说道。
“恩。我感觉也是,虽然车只是被砸坏了车顶的警灯和玻璃,但要不把玻璃安上,还真没法再开出去了,丢人。”说到丢人几个字,华少还幸灾乐祸似的直咂嘴。
于帆在一旁黯然听着华少讽刺挖苦的话,憋的脸色胀红。嘴唇蠕动了下,却最终在心中叹口气,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本来中午这事,就是他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没啥可狡辩的。
“行了!闭嘴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正在前頭走着的卓峰,头都未回,突然就驻足冷喝道。
这些天卓峰本就因“协警”这个工作而“郁郁不得志”,心头一直窝着火呢……华少不合时宜的幸灾乐祸,正好触动了卓峰某根烦躁的神经。
突如其来的喝斥,让华少大为错愕。他压根没想到卓峰今天竟这么不给他面子。两人虽一碰面就水火难容,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但今天当着这么多人面就直接让他下不来台,还真是前所未有,大出他意料。
华少一愣神后,面色不由一寒,脸上阵青阵红,登时就发作起来,指着卓峰便叫嚣道:“关你屁事,我说你了吗?你特码的吃饱了没事干,找抽是吧!”
“来呀!”卓峰也不是那种平白无故就肯示弱的主,直接回身,撸起袖子就往华少跟前冲,“我怕你啊!反正中午也打断人两根肋骨了,不怕再多你两根。”
“哎哎哎!这是干嘛啦!”司徒东生眼看两人都快要打起来了,赶紧往卓峰前面一拦,回头使劲给华少使眼色,“什么吃饱没事干!这不还没吃呢吗?走走走,咱还是赶紧找个地吃饭去,我都快饿死了。”
“就是的。先吃饭,瞎搞什么,这还在巡警队里呢,成什么样子?幸亏这个点院里没人,要是给人瞧见了你们在这打起来,传到秦队耳朵里,看回头怎么收拾你们。”于帆也急忙把秦队搬了出来压事。
华少一看卓峰那朝他扑来的架势,吓一大跳。身子狼狈地往回一缩,眼神闪烁、竟没敢接卓峰的话。
将嘴一抿,不服气的将头撇到一旁,鼻腔中重重的“哼”了一声。就凭卓峰这家伙之前在医院门口一拳就打断人家两根肋骨来看,打架他还真不是对手。
“你们有力气打吗?要打也等吃饱了再打呀!”恐是饿极了,寡言少语的王鹏也不由得慢吞吞的出声了。
“额~”司徒东生一惊。这劝架的台词却说的有些奇葩。不过他思维敏捷,不待其他人有所反应,便又嬉皮笑脸地说道:“对对对,王鹏这话说的太机智。我们先吃饭,等吃完了饭,我给你们当裁判,你们再好好大战个三百回合……”
这架当然是没有打成的。
卓峰再浑不吝,也不可能大白天的在巡警队办公楼前打人。他也不过就是咋唬咋唬华少,杀杀他不可一世的气焰罢了。而且旁边既有于帆这个队长,又有司徒东生这个“铁憨憨”插科打诨,这架当然是打不起来了。
经历了这个小小的插曲,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几人也没了吵闹的心思,一出巡警队大门便赶忙拦了辆出租在街上踅摸起吃饭的地方来。
结果兜了几圈下来发现,这个时间点哪还有营业的饭馆。最后众人一商量便在超市买了几桶泡面、火腿、白鸡爪榨菜啥的,先将就对付一口,等晚上再找个撸串的地方好好吃一顿,喝个痛快。
《山海经》云:“管涔之山,汾水出焉”。凤县,便位于管涔山黄河第二大支流“汾河”的源头,又名凤凰城,与偏头关、雁门关、平型关遥相呼应,古有楼烦重镇之称,一向为兵家必争之地。
凤凰城是座关城,群山环绕,历史悠久,名胜古迹甚多,旅游资源得天独厚,早在隋、唐时,就是驰名远近的风景名胜地,素有黄土高原上绿色明珠之称。而2000年前后,凤凰城高速公路开通之便利,和当地丰富的煤矿资源则成了吸引外商、推动当地经济高速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
县城内几乎一年一个样,旧城整体扩建改造,建新城,建物流园、商贸园、购物中心、商品房楼盘拔地而起,日新月异。老武烧烤就在东南角城村结合交界处的黄泥村。这里跟其他快速发展的新兴城市一样,周边外来人口密布汇集,已经在近年来城市扩大规模的驱动下,从原来宁静致远的小村庄变成了乱搭乱建藏污纳垢的城中村,到处都是改造的出租屋和洗头房,路灯杆上贴满野广告,空中电线交织,如同乱麻。
黄泥村地势,又高又偏,进出村惟有一条50度角,长达一里多,迤逦而上的水泥路,由于路口小,近几年人流通行量大,路面破损严重,今已被刨的坑坑洼洼、面目全非,正在积极抢修拓宽。现在要想进村,车辆已无法通过,只能步行。
“这什么破地,这能有多好吃的烧烤。还有这路,这么大的坡,平时开车往上爬,也的挂个一档吧。死胖子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本来中午就没吃饭,现在你居然叫我饿着肚子来陪你跑到这种出了名脏乱差的城中村,还特么的是步行。”
白花花的大毒日头当空照着,秋老虎肆虐下的8月依旧酷热难当,华少气喘吁吁站在黄泥村的村口,扶着膝盖,指着远处一片杂乱房屋,比手划脚的大骂道。
“我也不知道修路呀。”呼哧带喘的可不止他一个,提议说吃烧烤的于帆更是不怕脏的直接一屁股瘫在旁边一个隆起的小土丘上,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淌下,胸口极速起伏跟拉风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