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一热,气血翻涌之际,樊逸痕突然又冷冷的开了口。“杜司音是为了救你才被砸伤的。怎么的,你也应该好好的感谢人家才对。”
语气似有不满,又带着些许的斥责。
被季筱悠的冷淡给刺激到了之后,现如今的樊逸痕算是彻底走上了作死的道路,并且越走越远。
心头一滞,即便是淡定如季筱悠,看他对这个女人这般的维护,也感觉难受的很。
只不过,表面上却丝毫不显,望着杜司音,客气地道:“确实,是我的疏忽了,之前的事谢谢你了……”
“千万别跟我客气,你跟樊逸痕这种关系,为了他,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那个女人给伤了。”
杜司音忙挥了挥手,大气之中又夹杂了一丝女儿家的羞涩,脸颊微红。
“这种关系”这几个字被她咬的极重。同时,一抬眼角,偷偷的打量了樊逸痕好几眼。
眼看着他并无反应,她心头一动,底气更足了。
“呵呵!”
季筱悠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抿了抿唇。
果然,这个女人不简单,笑里藏刀,绵里藏针,十足的白莲花,还是有毒的那种。
当时虽然吴映璇一脸的凶残,狠狠的朝她扑了过来,但她早就有所准备,只要轻轻往旁边一躲,便能躲过吴映璇的攻击。
可偏偏,半路杀出一个杜思音来。
不仅将所有的节奏都给打乱了,表面上,还为了救她而被砸伤了。
事后在与卫仲林离开之前,季筱悠特意打量了那木制的货架子一番,只见底下的腿部明显有被指甲划过的痕迹。
像是抓的,一点都不像是撞的。况且那个距离,杜司音想要狠狠地将其撞倒也不可能。
如今细细想来,倒真是别有深意呢!
随后,心思各异的三人便各自散了去。
杜司音被下人领了去,好生的安排在了最好的客房里。
她打量了一圈,感觉非常的满意。这是一场漫长且艰难的战役,她准备长期驻扎下来,自然要睡的舒服一些才行。
季筱悠回了卧室,站在落地窗前,仔细修剪着那一排一排生机盎然的绿植。
面无表情,不动声色。
只不过,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有些压抑,并且明显透着沉重。
樊逸痕则是一转身,直接去了书房,将门紧紧地一关,谁也不敢靠近半分。
而这种僵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被打破。
三人坐在桌前,樊逸痕和季筱悠挨着,而杜思音则坐在樊逸痕的对面。
低头一扫,季筱悠略有错愕,只见今天的菜式很奇怪,自己喜欢的一样没有。
反倒是一些自己讨厌的,例如胡萝卜,芹菜,生鱼片,龙虾什么的,被花枝招展地摆放了满满地一桌子。
难道……
季筱悠心头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迅速从心底升起。
果然这时,杜司音恰到好处地开了口,语气透着喜悦,“太好了,逸痕,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居然还能记得我的喜好,这满满一桌子菜,全是我爱吃的,谢谢你了。”
“嗯?”见状,樊逸痕微微一怔,他并没有刻意嘱咐过厨房呀,下意识敷衍地道,“你喜欢就多吃点。”
见状,季筱悠瞳孔蹙了蹙,心中感觉很不舒服。
呵!还真是细心呢!这是想故意给他难堪吗?
“筱悠,你尝一尝这生鱼片,味道不错的。而这种味道,我和逸痕都很喜欢呢。”
扫了她一眼之后,杜司音动作优雅,体贴地为她夹了一筷子。
噙着笑意的眼底,不怀好意的寒意一闪而过。
回国之前她已经刻意调查清楚了季筱悠所有的事情,包括她的喜好。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果不其然,季筱悠低头,望着自己碗中那片由于过于新鲜而导致有些透亮的生鱼片,眉头紧皱之际,隐隐作呕。
“吧嗒”一声,将筷子放下。抬头,季筱悠打量着她。
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这才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没什么胃口,你慢用,就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千万不要客气。”
态度不冷不热,很是敷衍。
杜司音这朵白莲花会客气才怪,瞧她暗地里那副如狼似虎的样子,怕是恨不得马上就将樊逸痕这道大餐也给享用了才好。
额角发痛,眼不见为净。
所以说完之后,看都没看樊逸痕一眼,季筱悠站起身来,独自回了房。
顿时樊逸痕垂落的目光,狠狠翻涌了一下。
寒意,像极了那朦胧的月光,一点一点地裂了开,寒气逼人。
他,又被她给无视了。
杜司音心中得意,表面上却佯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来,“逸痕,怎么了,嫂子她……她看上好像不太高兴。是我说错了什么了吗?”
水眸潋滟,荡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看上去无辜又内疚。
“不是,给你没关系,筱悠嘴很叼的,这些菜是真的不合她的胃口。”
抬头,樊逸痕轻轻解释了一句。
不管怎么说,他一直将杜司音当成自己的妹妹,一个小时候他曾保护过的亲人,对于她,态度还是有别于常人的。
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