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不动声色,她微微弯着腰,高抬腿轻迈步,悄悄朝季美俄的方向围拢了过去。
而后,在花坛的边缘上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将身形隐藏下来的同时,锐利的目光横扫了过去,仔细盯视着季美俄的一举一动,准备伺机而动。
只见她整个人好似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墙根儿底下的阴影里来回徘徊了几圈后,没有任何的征兆,突然停了下来。
紧接着抬起了头,饶有深意的目光微眯,表情晦涩难明,盯视着樊老太太卧房的窗户一动不动。
电光火石之间,季美俄大脑之中,不停地高速运转了起来。
下一刻,把心一横,为了自己女儿吴映璇的幸福,她暗道一声“拼了”。
而此时的季筱悠盯视着这个恶毒的女人,似笑非笑,锐利的眸光之中,夹杂着一丝好笑的玩味儿,十分的好奇,她究竟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达到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谁知,紧接着在她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只见季美俄一脸狠狠的决绝,伸出胳膊,先将袖子撸了上去,而后二话不说,来到墙边,手脚并用,咬紧牙根儿,一定一定地往上爬。
“呃……”
见状,季筱悠瞳孔猛缩,一脸的诧异。等反应过来后,却是一脸的戏谑,眼中寒芒乍显。
自作孽,不可活。她要找死,还真是拦都拦不住呀!
思及至此,一声冷笑过后,季筱悠又不动声色,悄悄往跟前凑了凑。
而趁着这个功夫儿,季美俄沿着墙外凸出的花纹纹路,不顾泛了白的指尖儿,以及酸痛的四肢,一鼓作气,一点一点地爬到了二楼,稳稳地站在二十厘米宽的平台上的时候,她这次隐隐地松了一口气。
由于情况惊险,她精神高度紧张的缘故,浑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湿透。密密匝匝的,一层又一层。
这时,一阵微风吹来之际,更是“嗖”地一下,不可遏制地带来了丝丝缕缕的寒意。
如今,樊老太太卧室的窗户已经离她所站的位置不远了,只要再努努力,坚持一下,就能大功告成了。
思及至此,季美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牟足了力气,准备再继续一鼓作气。
一时大意,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底下那双锐利幽深,闪烁着异样的寒芒,夹杂着嘲讽痕迹的眼眸。
不光是季美俄想要再次进发,此时的季筱悠冷笑了一声之后,也准备行动了,她准备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抓贼了”。
这样一来,即便是不摔死这个老畜生,可将佣人都给引过来,将她当成贼人人喊打,老脸丢尽的场景,也是够她喝一壶的了。
可是,还没等她二人各怀鬼胎,开始行动之际,却双双被从樊老太太窗户里传来的说话声给吸引住了。
“逸痕,我的好孙子呀,奶奶以前做了很多的错事,你能不能原谅奶奶,啊?”
樊老太太红着眼眶,声音哽咽,死死地拉着樊逸痕的手,一脸的悔不当初。
见状,樊逸痕微敛着眸光,异样的痕迹以极快的速度一闪而过。从小到大,他跟樊老太太之前,从来都没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
所以,一时间,他很不适应。
下意识地,他想将自己的手从樊老太太的手中抽出来。只不过,在最后一刻,他心生不忍,还是忍住了。
“奶奶,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又怎么可能会怪你。况且,因祸得福,这么多年的历练,也让我成长了不少。”
轻轻地摇了摇头,樊逸痕语气清缓,似乎是受到了感染,对话之间,也少了一丝往日里凛冽感觉。
“哎!是奶奶老糊涂了,不应该因为心中的执念,而迁怒于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如今,奶奶这才终于明白了,你爸妈是真心相爱的,是奶奶狠心拆散了他们,这才造成所有人的痛苦,奶奶不该啊!”
一句“这么多年的历练,也让我成长了不少”,顿时,让樊老太太感到心酸不已,如果不是因为她,樊逸痕孩童时期,在那原本应该享受父母疼爱的年纪,却备受欺凌,不得不拔苗助长,被迫成长。
如今,只要是一想到这些,樊老太太就自责不已。鼻子一酸,再也控制不住,豆大的泪珠儿,一颗接一颗地滚落了下来。
“奶奶……”
望着她的样子,樊逸痕心中五味杂陈,很不是一个滋味儿。
但是,他与樊老太太之间的关系冰封了许久,即便是得到了释然,可又怎会在一朝一夕就冰雪消化,一点的痕迹都没有。
所以,此时此刻的他,除了轻声喃喃了一句“奶奶”之外,再也说不出来其他的话语来。